她反倒是有幾分欣賞方廷秀。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拒絕首輔女兒的。
這潑天的富貴,誰能舍得?
父兄給鋪路,日后做個三品都算委屈了。
二丫噘著嘴,一臉不高興。
許俏俏看見主仆倆耳語,識趣地離遠一些,默默地低頭煮粉。
“啪——”外面忽然有瓷器落地的破碎聲傳來。
聲音清脆,連廚房都聽得清楚。
平時都是許俏俏管理這家店,所以聽見外面的動靜,她第一時間快步出去,“怎么了?”
開門做生意,總會遇到潑皮無賴,無事生非的刁民。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許俏俏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鍛煉,已經(jīng)習慣了應對這些事。
而且因為顧家的原因,其實生事的人很少。
許俏俏掀開門簾,抬頭尋聲望去,然后眼睛瞬時睜大,不敢置信,整個人呆愣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向“闖禍”的方廷秀。
“不怪小二,是我不小心,我……”方廷秀站在那里,衣袍染茶,微微彎腰拿著帕子要擦拭,卻在看見許俏俏的瞬間也愣住了。
到底他反應比許俏俏更快一些。
他扔了帕子,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握住許俏俏的手,看著她身上穿的后廚干活的粗布衣裳,聲音顫抖,眼眶早已紅了,“俏俏,你怎么在這里?是不是家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俏俏,俏俏,你說話!別怕,我在?!?/p>
聞訊出來的顧婉寧:“???”
她看向顧安啟,后者對她微微搖頭,表示自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為什么在這里?”許俏俏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地推開方廷秀,后退了兩步,眼簾垂下,手在身體兩側攥緊成拳,眼眶shi潤。
她的目光落在方廷秀磨得有些發(fā)白的寶藍袖子上,咬緊了唇。
那是她替他做過的衣裳,讓他進京穿的。
“俏俏,我們借一步說話。”
感受到周圍圍觀的目光里充滿了好奇和探究,方廷秀用高大的身形擋住了許俏俏。
許俏俏也不愿意做被人圍觀的猴子,默默點了點頭。
顧婉寧這會兒已經(jīng)有點想明白了。
這倆人,好像來自同一個地方。
一個奔波千里前來找男人,另一個以二十多歲的“高齡”,拒絕了不下十幾家名門閨秀,嘖嘖。
這倆人要是沒什么,顧婉寧把名字倒過來寫。
“對對對,到后面說話。”顧婉寧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