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也不知道,想著不給你添堵就沒說。之前確實他藏得深,都不知道有這個外室和孩子,大長公主也是不認的?!?/p>
顧婉寧依稀明白,為什么大長公主那么著急讓自已懷孕。
是擔(dān)心這件事情被自已知道,自已徹底和徐渭北翻臉,讓她如意算盤落個空。
“至于那個通房懷著的,既然也沒帶回府里,那也是不能認的?!?/p>
顧婉寧:等等,讓她捋一下。
也就是說,現(xiàn)在徐渭北在外面,有一個五歲的崽兒,一個外室。
然后他那個消失不見的屋里人,也揣著崽兒,只是現(xiàn)在養(yǎng)在外面?
她就奇怪,之前說那個屋里人跟著他去西北伺候了,怎么回來就不見了。
敢情是藏在外面偷偷生娃?
好,好,好。
如果他徐渭北光明正大把人帶回來,說這就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那顧婉寧還佩服他是個爺們。
都懷孕了,現(xiàn)在偷偷摸摸養(yǎng)在外面,日后女人孩子都沒有名分。
這可真是大丈夫所為。
顧婉寧心目中徐渭北的形象,變得更加渺小猥瑣,連英雄濾鏡都拯救不了那種。
“婉寧,你不要為這些不值當?shù)娜松鷼?。養(yǎng)在外面,那就一輩子別認回來?!?/p>
而且這種出身名門貴族的公子哥,身邊有幾個人伺候,再正常不過。
“大哥,我都要和離了,怎么會在意這些?”顧婉寧淡然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p>
她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和徐渭北討價還價。
“和離這件事,你先不要和旁人說,我會處理?!鳖櫚矄⑸袂閳远?,“父親現(xiàn)在為變法所累,實在分身乏術(shù)……母親膽子小,心思重,對你愧疚……罷了,也不說那些……總之,我會放在心上的?!?/p>
“最后一個問題,”顧婉寧有意篩掉兩人對話中的感情部分,冷靜自持地道,“大哥,為什么徐渭北要和爹作對,我回家之后,聽說的都是別人對爹的非議,說爹是奸臣……”
“父親不是奸臣!”顧安啟情緒激動了幾分,“父親一心為國為民,沒有私心!旁人不理解他,婉寧你一定不能誤會父親!”
“你們什么都不跟我說,我也只能道聽途說。大哥指望一個在莊子里長大的小姑娘,自已有多少辨別能力?”
“婉寧,是我忽視了你?!?/p>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再提那些?!?/p>
屬于前身的喜怒,已經(jīng)悉數(shù)隨著她最后意識的離去而隨風(fēng)飄散。
對現(xiàn)在的顧婉寧而言,最多只剩下唏噓。
她眼下最想弄清楚的,是自已的處境。
如果說她還懷有微末的希望,希望通過和離來和徐渭北劃清界限;那想要和顧家劃清界限,則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
她身上,流淌著顧家的血。
她不希望有一日,顧遠石被清算,她也跟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