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吸入肺中的空氣慢慢吐出后,玄直緩緩說道:
“……自從收到了仙源上人的那份邀請過后,我的人生……不,是我與師傅的人生,就完全變樣了……”
玄直揚起視線,看向緒方與阿町。
“你們知道高野山嗎?”
“當然知道。”雖然不知玄直為何突然將話題轉(zhuǎn)到高野山上,但阿町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就是那座位于關西地區(qū),弘法大師于千年前所創(chuàng)立的佛教圣山嘛。”
玄直點點頭。
“千年前,弘法大師西渡大唐求法,歸國后創(chuàng)立了‘真言宗’,隨后得到天皇的允許,將高野山設為了真言宗教徒的修煉場所?!?/p>
“經(jīng)過千年的發(fā)展,高野山成為了現(xiàn)在日本當之無愧的佛教圣地。目前,群山上共有寺廟120余座?!?/p>
“師傅、我、師弟,我們?nèi)齻€是因醫(yī)術高明而在京都內(nèi)外都頗有名氣的師徒仨?!?/p>
“因高野山距離京都不算遠,所以常常有高野山的僧人慕名前來京都,請我們師徒……主要是我?guī)煾祦砀咭吧浇o患病的僧人治療?!?/p>
“一來二去之下,師傅他漸漸與高野山的大寺——仙源寺的住持熟絡了起來?!?/p>
“仙源寺是高野山120余座寺廟中都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寺。其住持元榮因佛法高深,被尊稱為‘仙源上人’。”
“本來,我們師徒仨應該就這么默默地過著給人看病的生活,過著雖不富裕但卻不愁吃穿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們收到了仙源上人的邀請。”
“他請我?guī)煾翟賮斫o他治治腰?!?/p>
“仙源上人有著很嚴重的腰病,而我?guī)煾登『脤χ委熝☆H有心得。所以仙源上人常常會請師傅來給他看病?!?/p>
“在收到仙源上人的邀請后,我與師傅都不疑有他,只以為是仙源上人的腰病又犯了?!?/p>
“然而,在師傅與充當師傅助手的我到了高野山、到了仙源寺后,我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仙源上人的腰病壓根就沒有復發(fā)?!?/p>
“我直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一天……”
“我與師傅被請進一座小房間內(nèi)?!?/p>
“房間內(nèi)僅有2個人:根本就健康無病的仙源上人,以及一個年紀非常輕的武士?!?/p>
“那個年輕武士沒告訴我們他的名字,自稱為‘太閣’?!?/p>
“我與師傅在被請進那座小房間后,仙源上人說有事情要跟我?guī)煾祮为氄f,所以又把我請了出去?!?/p>
“師傅與那個太閣、仙源上人在那座小房間里待了好久、好久……我沒記錯的話,他們足足在房間里待了近3個時辰?!?/p>
“直到天都快黑了,師傅才從房間里出來?!?/p>
“師傅他剛從房間里出來,就一臉激動地跟我說:‘玄直,跟我來,我們一起去做遠比給人看病要更有意義的研究’?!?/p>
“我那時完全不知道師傅在說什么?!?/p>
“我是被師傅所收養(yǎng)的孤兒。師傅對我不僅有教導之恩,更有養(yǎng)育之恩。所以我對師傅一直是言聽計從,對師傅也是信任有加?!?/p>
“于是……我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答應了師傅,跟著師傅一起去做他所謂的‘研究’?!?/p>
“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知道這所謂的‘研究’是在研究什么吧?”
玄直發(fā)出更加響亮的自嘲聲,緒方注意到他的眼中隱隱有些許淚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