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僅僅只是聽聞“木下源一有可能會在江戶”,一堆和木下源一有仇的人就云集江戶的“盛況”,給了緒方極深的印象。
在緒方的印象中,他所碰到的和木下源一扯得上關(guān)系,但卻和木下源一無仇的人,似乎就只有京都的風(fēng)魔,已經(jīng)葫蘆屋一行人而已。
見緒方遲遲不說話,斯庫盧奇不得不遲疑道:
“木下先生……他難道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嗎?”
“你誤會了?!本w方終于出聲道,“我之所以沉默,只是因?yàn)楦械胶艹泽@而已,竟然能碰到一個和木下源一他沒仇,反而還受恩于他的人。”
聽到緒方的這句話,斯庫盧奇愣了下。
隨后展露出一抹苦笑:
“說得也是啊……你會感到驚訝也很正?!吘鼓鞠孪壬拇_是個很喜歡沒事找事、給自己樹立各種敵人的人?!?/p>
“我只不過跟著他同吃同住了3個月的時間,找上門來的仇家就有3股?!?/p>
“跟著他同吃同住的那3個月,真的是讓我吃盡了苦頭啊。”
“不過——雖說吃盡了苦頭,但那3個月也是讓我獲得蛻變的3個月?!?/p>
“我本來是想過遠(yuǎn)渡日本,直接登上日本本土去尋找他的?!?/p>
“然而日本施行鎖國令,我這副容貌,根本就登不上日本的土地?!?/p>
斯庫盧奇戳了戳自己那高聳的鼻子。
“我這樣的異國人若是登上日本的土地,馬上就會被日本官府的人逮捕,然后抓去砍了?!?/p>
“所以我也只能像現(xiàn)在這樣四處打聽木下先生的下落?!?/p>
“我別無所求,只希望能知道木下先生是否還活著……”
緒方深深地看著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看著他的斯庫盧奇。
沉默片刻后,長出了一口氣。
將手中的畫還給斯庫盧奇的同時,緩緩道:
“……我是源一的友人,同時……也算是他的半個徒弟?!?/p>
“姑且算是亦師亦友的關(guān)系吧?!?/p>
“源一他現(xiàn)在還活著,而且身子骨也非常地硬朗。一點(diǎn)也不像個已經(jīng)60多歲的老人?!?/p>
“仍能用力揮刀、大口喝酒?!?/p>
“我已經(jīng)和他分開有段時間了,所以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在干什么。”
“不過……”
緒方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淺笑。
“我相信他現(xiàn)在一定一如往常地抱著酒瓶,縮在墻角,喝著他的‘烏龍茶’,心情好的時候,就畫幾幅畫?!?/p>
“‘烏龍茶’?”斯庫盧奇挑了下眉,隨后露出懷念的表情,“真是個熟悉的名詞啊……看來你的確是和木下先生有著很深的因緣啊,和木下先生不熟悉的人,一定不知道‘烏龍茶’是什么?!?/p>
“木下先生他這么大年紀(jì)了,仍在喝著那種能一點(diǎn)就燃的酒嗎……看來他的身體的確是很好呢?!?/p>
說罷,斯庫盧奇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