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為龍之介的順六并沒有回答牧村的這個問題,而是先輕笑了幾聲:
“阿八,你可真是讓我好等啊,我在這塊‘白地’一直等你過來,等了近半個時辰啊。我剛才甚至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沒有認(rèn)出‘龍之介’就是我,或是忘記了這塊‘白地’。”
“在那些慘遭你殺害的無辜之人的尸體旁發(fā)現(xiàn)了‘若狹香’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你來了?!蹦链宄谅暤溃耙驗椤阋郧暗钠拮影⒌碜钕矚g用若狹香,整座京都只有阿淀頻繁地前往井口屋購買并使用若狹香?!?/p>
“我甚至還幫阿淀去過井口屋購買若狹香。”
“在三王子街的那座樓里發(fā)現(xiàn)爆彈后,我就確定幕后主使是你了?!?/p>
“然后……在你拉開窗戶,朝我和我的同伴們?nèi)觼硪活w爆彈時,我看到了你的臉……”
“哈哈……”順六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那時的臉果然被你看到了啊……這也難怪,我當(dāng)時能看到你的臉,你沒有理由看不到我的臉?!?/p>
“在市三郎那家伙跟我說有個身高7尺的壯漢在追捕他時,我就在想——阿八你是不是回京都了?”
“直到我拉開窗戶,準(zhǔn)備扔爆彈進(jìn)來、看到你的臉時,我也才終于確信——阿八你真的回京都了?!?/p>
“現(xiàn)在想想就后怕啊,我當(dāng)時在樓下聽到市三郎的聲音后,就想用爆彈將這伙膽敢襲擊我據(jù)點的人全都炸死。”
“我是直到將爆彈都扔出去后才看到你的臉的?!?/p>
“看到你的臉后,我的魂都快嚇飛了呢?!?/p>
“幸好那顆爆彈被你扔回來了,沒有把你炸死?!?/p>
“如果把我世上僅存的親人炸死了,我可是會一輩子不安的?!?/p>
“順六……”牧村咬牙切齒著,“你這2年都去哪里了?”
“我這2年都在招兵買馬、購置武器,時刻準(zhǔn)備著將京都?xì)纭!?/p>
“順六!”牧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朝順六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你知道如果讓你的那瘋狂計劃成功后,會有多少無辜平民死于非命嗎?!”
“我知道啊?!表樍闷届o的口吻朝牧村說著,“我的目的,就是要毀滅京都,羞辱幕府。我當(dāng)然知道等我的計劃成功后,會有許多人死于非命?!?/p>
“京都是江戶幕府的三大都之一,京都被一伙人毀滅——這對幕府來說,沒有什么比這種事還要恥辱了吧?”
“順六……你……你要打倒幕府嗎……?!”
“沒錯!”順六的臉上此時浮現(xiàn)出了幾分癲狂,“我要打倒幕府!我要倒幕!毀滅京都,往幕府的臉上打兩個響亮的耳光,就是我的第一步!”
“順六……”明明眼前的青年的臉是那么地熟悉,但牧村現(xiàn)在卻只感到相當(dāng)?shù)啬吧澳恪偭藛帷??!?/p>
“我沒瘋,我很冷靜?!?/p>
“阿八,你知道在天明大火結(jié)束后,我抱著被活活踩死的阿淀的尸體時,我在想什么嗎?”
“我在想——幕府真的是爛透了?!?/p>
“德川家所構(gòu)建的這個天下,就是一個‘你壓迫我、我壓迫你’的天下。”
“將軍、大名這些權(quán)貴壓迫武士。”
“武士壓迫平民?!?/p>
“平民再壓迫穢多。”
“我們兩個以前一直憧憬著的武士,不過只是權(quán)貴們的鷹犬,被權(quán)貴們所壓迫的對象!”
“這些權(quán)貴們要求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必須要做什么。沒有任何反抗的權(quán)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