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廣瀨藩后的長(zhǎng)年的浪人生活,早就讓緒方鍛煉出了“睡覺不會(huì)睡得太死,一聽到任何風(fēng)吹草動(dòng)后便會(huì)立即醒來”的本領(lǐng)。
一聽到房外響起了腳步聲,緒方便猛地睜開了的雙眼,然后迅速拿起一直揣在懷里的大釋天。
緒方剛坐起身,便聽到房外響起了一道對(duì)阿町耳熟至極的聲音:
“阿逸,是我。”
“阿町……?”
聽到是阿町的聲音后,緒方便將剛剛端起的大釋天又緩緩放下,同時(shí)也將原本繃起的肌肉與神經(jīng)緩緩放松。
嘩。
房外的阿町將房門緩緩拉開。
阿町披散著頭發(fā),穿著她在京都所買的那件浴衣,赤著一雙可愛白皙的小腳,腳上套著雙木屐,就這么俏生生地站在緒方的房間門口之外。
緒方都還沒來得及詢問阿町大晚上的到他房間門口外做什么,阿町便緩緩步入緒方的房間內(nèi),并順手將房門重新關(guān)上。
“阿町,怎么了?”緒方臉上的錯(cuò)愕之色仍未消去。
阿町沒有立即回答緒方的這個(gè)問題,而是先緩步走到緒方身下的那柜子旁,然后一臉困惑地朝緒方問道:
“阿逸,你干嘛睡在這柜子上???”
“嘛……簡(jiǎn)單來說,就是我覺得睡在柜子上面,比睡在榻榻米上更舒服一些?!?/p>
“想不到阿逸你竟有著奇怪的癖好呢?!?/p>
說出這句和間宮剛才所說出的感想近乎一模一樣的感慨后,阿町蹬掉腳上的木屐,坐上了緒方的這張床。
“阿町,怎么了嗎?是睡不著,打算來跟我聊天嗎?”緒方一邊將大釋天與大自在收好,一邊盤膝坐好。
“嗯……算是吧……”阿町輕聲道。
阿町將她的雙腿提起,將兩只腳踩在緒方的床上,然后伸出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的雙腿。
“我……說出來,你可別笑我哦。”阿町的臉上泛起幾分苦澀,“我剛才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睡下了。”
“但是……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感覺……屋外似乎有不知火里的追兵……”
“我一直在想自己為什么會(huì)這樣。”
“之前從京都來尾張的這一路上,明明每一晚都睡得很安穩(wěn),為什么唯獨(dú)現(xiàn)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huì)感到有不知火里的追兵要?dú)⑦^來了……”
“冥思苦想了一番后,總算是讓我想出原因了?!?/p>
說到這,阿町偏轉(zhuǎn)過頭,朝緒方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因?yàn)槲业纳磉吷倭四隳??!?/p>
“之前趕路的那一路上,因?yàn)槎加心阍?,所以我不?huì)感到害怕?!?/p>
聽到阿町的這番話,緒方稍稍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