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顏士奇會心地一笑,決定不再折磨這三百名后生,他看了一下金冊上的第一個名字,看了一眼跪在所有貢士前面的秦之初,朗聲道:“殿試一甲第一名,豫州省豫北府秦之初?!?/p>
當秦之初三個字從顏士奇的口中飛出來時候,身為王孫公子的齊子芳、魏旭晨、顏士奇等人、身為江南才子的錢江魚等人都變了顏色,一臉的難以置信。
錢江魚他們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今年的狀元真的易手了,從他們文風鼎盛的江南諸省,跑到了出身于豫州省那樣一個人窮民愚的省份的書生手中,這是江南諸省的奇恥大辱,每一位來自江南諸省的貢士、讀書人,都應該以之為恥。
錢江魚跪在地上,一張小白臉只覺得火辣辣地疼,雙目中有霧氣生出,他身為江南才子的代表人物,卻未能奪得狀元,都不知道該如何向江南父老交代。
齊子芳他們想的要比錢江魚更加的復雜。殿試結(jié)束后,他們的長輩就組織了專人對今年的試題進行了分析,基本上圈定了可能會中狀元的人選,秦之初在這份人選之中有一個位置,可是當秦之初搬到智屏郡主中暫住之后,秦之初就被從這份名單中刪除掉了。
魏國公魏臻聰、齊國公齊虞東、燕國公燕北天等人一致認為順德帝絕對不會容忍秦之初做出的這種冒犯皇家威嚴的事情,不把他從進士名單中黜落,就很不錯了,如果還讓秦之初做狀元,那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擱?
要知道人都說智屏郡主是克夫郡主,可這都是皇家之外的說法,順德帝和太子可都把智屏郡主當成掌上明珠,他們不認為智屏郡主是克夫,而是認為男方福緣太淺,無福承受皇家的恩德。
秦之初一個未婚的男子,搬到了云英未嫁的郡主府,世人又該如何看智屏郡主呢?又該如何議論此事?皇家怎么可能受得了這些議論?
齊子芳等人如此篤定這一點,故而才把五千兩金子搬了過來,就是要在秦之初當不成狀元,心情低落之時,再狠狠地踩上秦之初一腳,往他的傷口上撒把鹽。
可是當顏士奇公布名單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受傷的不是秦之初,而是他們這些傻傻地把金子帶來的王孫公子,等會兒撒鹽的主兒就不是他們了,而是秦之初了。
秦之初能當著智屏郡主要殺死魏旭晨,那么就絕對不會錯過往他們傷口上撒鹽的機會,一想到這里,齊子芳他們就恨不得暈過去算了。
反觀秦之初,這會兒已經(jīng)呆傻掉了,他事先雖然篤定自己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夠高中狀元,可是當真的中了狀元的時候,他還是有點難以相信。
中了!中了!我真的中了狀元了!
這一刻,秦之初的懷中就像是揣了一個兔子,心砰砰亂跳,腦海中一片空白。
什么中狀元之后,要留京,直面魏國公等無數(shù)的雜念,全都飛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驚喜和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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