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東神丐負(fù)責(zé)為秦之初收集情報,不適合公布他的身份,故而秦之初也沒說,再加上關(guān)東神丐現(xiàn)在是一副普通人的打扮,跟他喬裝打扮的時候,差別很大,讓他跟寧清縣的士紳們見上一面,倒也沒什么。
秦之初前面說的話,在這些見慣了縣官走馬上任場面的士紳、耆宿眼中,都是場面話,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的話,那么秦之初現(xiàn)在宣布的這個消息,就有點讓他們覺得震撼了,遠遠的超過了他們的心理預(yù)期。
不是說秦之初一上任,就強硬地繞開了寧清縣原有的幾名典吏,強行任命了縣衙的幾名骨干官吏,而是關(guān)志文、龔秀珍的舉人功名讓他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在大周朝,舉人的數(shù)量滿打滿算也就幾千人,他們在世間是一股非常特殊的群體,如果能夠上下打點好,運氣有足夠好的話,完全可以到地方上做一個七品縣令的??申P(guān)志文、龔秀珍這兩名舉人老爺,偏偏跑到了偏僻的寧清縣,甘愿做個不入流的典吏。
這說明什么?說明秦之初有本事,有能力,有吸引力,能夠讓兩名舉人心甘情愿地為他所用。再加上秦之初又是狀元,還是名仙師,這樣的陣容實在是有點豪華了。
一時間,在場的諸位士紳、耆宿突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或許在秦之初的主政之下,寧清縣真的有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結(jié)束長達三年之久的hunàn局面,讓大家重新過上安定的生活。
這時,秦之初接著道:“還有一件事,本官將會發(fā)布命令,罷黜其他不在九龍鎮(zhèn)的幾位典吏的官職,請,向全縣士紳、耆宿公開招募吏、戶、禮、兵等四房典吏,各位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向本公áo遂自薦,如果本公覺得合適的話,會直接聘用的。”
一名長的十分富態(tài)的士紳站了起來,“主薄大人,這不合規(guī)矩吧?”
秦之初淡淡地說道:“有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本公有皇帝陛下的圣旨,本縣所有低于本公的官職,本公有任免的權(quán)力。
你們誰要是跟其他除丁少子之外的其他幾房典吏有舊的話,不妨給他們傳個話,本公給他們?nèi)鞎r間,只要他們把手中掌握的團丁、皂隸、衙差、民壯以及賦役黃冊、縣令官印、六房典吏官印等和本縣民政有關(guān)的東西,全都jiāo出來,本公可以不追究他們的責(zé)任,讓他們后半輩子做個平安的富家翁。
要是自恃自己是個地頭蛇或者背后有靠山或者有兵在手,那他們可以試一試,看看本公能否奈何得了他們,到時候,丁少子就是他們的榜樣?!?/p>
眾士紳、耆宿一聽,心中各有計較,在秦之初來之前,六房典吏中就屬兵房典吏丁少子的實力最為雄厚,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人獨霸九龍鎮(zhèn)了。不過現(xiàn)在就連丁少子都被秦之初輕松收拾掉,其余五房典吏就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除非是想像丁少子一樣,被扣個反賊的帽子,到時候,全家跟著一起倒霉。
“本公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人手又有限,還請各位能夠代為安撫百姓。如果有人覺得不喜歡生活在本公主政的天空之下,也可以從九龍鎮(zhèn)遷走,本公一律放行,絕不阻攔。好了,各位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可以散了?!鼻刂醪幌敫@些士紳、耆宿們再廢話,一揮袖子,就要打發(fā)他們走。
眾士紳、耆宿都要回去,好好地琢磨一下今天秦之初說的話,透出來的信息,大部分都無心繼續(xù)留下來,極少數(shù)幾個雖然有些率先一步跟秦之初攀攀jiāo情,可是一想到秦之初的手段,又都沒了出口邀請的底氣。
很快,眾人就散去了,縣衙én口又恢復(fù)了冷清。
演寧把祖父、父親全都領(lǐng)了過來,引薦給秦之初,秦之初跟他們客氣了兩句,就請演氏祖孫三代一起去看看關(guān)夫人的病情,這事,秦之初不方便出面,自然是關(guān)志文帶著他們?nèi)プ詈线m了。
等演氏祖孫離開后,奚一松帶著幾個團丁,把丁氏父子押了過來,“少爺,是不是征辟一間民房做為關(guān)押他們的牢房?”
短短幾個時辰,對曾經(jīng)作威作福多年的丁氏父子來說,簡直像是過去了幾十年,面對著秦之初這個仙師,他們連一點脫罪的希望都看不到,留下的只有濃濃的絕望。丁少子曾經(jīng)tg直的好像是竹子一樣的腰,早就彎了下來,丁大、丁二、丁三等人臉上也沒有了一丁點的飛揚跋扈,只有那種對死的恐懼。
看到丁氏父子變成了這幅模樣,秦之初暗自撇嘴,九龍鎮(zhèn)被這樣的父子占據(jù)了三年,還真是悲哀啊。
“三哥,不用征辟什么民房,就在縣衙這邊,臨時搭建一個草屋,把他們關(guān)在里面就是了,他們要是敢逃跑,直接開弓放箭shè死他們。
還有,你馬上安排人,去抄丁少子的家,給他們留下一年的口糧,其他全部充公。
再有,咱們可沒有多余的銀子,養(yǎng)活他們,讓他們的家人以后每天給他們送飯。
對了,還有,回頭給他們帶上鐐銬,讓他們也出點力氣,一起清理縣衙里面的廢墟,十個大男人還是能做不少活的?!?/p>
秦之初吩咐一聲,奚一松應(yīng)一聲,丁氏父子的臉上就多一份絕望,秦之初這是要玩死他們呀,早知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還不如一開始就打開城én,說不定還有他們的一條活路,現(xiàn)在,則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穿著打個好幾個補丁的fu人懷里面抱著一個孩子,手里面拉著一個,屁股還跟著一個,心急火燎地朝著縣衙這邊跑了過來,還沒有走過來,就扯著嗓子喊道:“青天大老爺,請你給我們做主呀?!?/p>
孫得龍是剛剛上任的寧清縣捕頭,他很有眼力,不用秦之初吩咐,就迎了過去,把那fu人還有孩子攔了下來,“你是誰?有何冤情,要向太爺申冤?對了,你可有狀紙?”
那fu人跪在了拉著孩子跪在了地上,“捕頭老爺,我有狀紙?!闭f著她從懷中掏出來一張顯得有些破爛的紙,遞給了孫得龍,“這是我三年前,huā了十文錢,央求鎮(zhèn)西的秀才給我寫的狀紙?!?/p>
孫得龍擔(dān)心有詐,先把那張紙打開一看,果然是張狀紙,他不敢怠慢,連忙把狀紙呈給了秦之初,“太爺,你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