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 20 章（第2頁）

”荀煦當時說的是：“自然不會的。

”該死的荀鳳池，答應(yīng)得多漂亮。

可誰來告訴他，為何今日他要在此應(yīng)付長公主的盤問？眼看皇帝好多了，他馬上可以走人，沒想到長公主突然來到，壓著他聊了這許多。

程鯉覺著，如果回答說跟郡君相識只是個巧合，恐怕長公主勉強可以信幾分，但其中加上一個荀煦，巧上加巧，估計就很難相信了。

可問題是他也想問郡君為何認識自己！正在程鯉覺著這份沉默的時間即將拉長到可疑的程度，荀煦進來了。

荀令君似乎一愣，隨即行禮：“不知長公主殿下在此，下官失禮。

”長公主抬手免禮：“令君乃禁苑內(nèi)臣，關(guān)心陛下自是本分，有何失禮。

”荀煦看了一眼程鯉：“敢問殿下，這是……”“我自太醫(yī)處聽聞，陛下情形已然安定，多虧這位程大夫妙手回春，特來道謝。

”長公主并不打算將那個問題拋給荀煦來答，然而程鯉已是半個人在煎鍋中，豁出去了插嘴道：“殿下方才正問到仆，與令君是如何相識的呢！仆入京后只去長公主府出診過一次，不曾大張旗鼓四處行醫(yī)，是以殿下十分好奇……”長公主掃了程鯉一眼，便也將目光投向荀煦。

荀煦并不知程鯉曾為長公主治傷之事，初次聽聞，驚了一驚。

然而看這情形，他與公主也并不很熟。

再一想想程鯉曾消失一段時間，而他消失之前，觀中都有何人……心念電轉(zhuǎn)之間，她明白了，此事多半與丹陽郡君有些關(guān)系。

荀煦心中十分狐疑，面上波瀾不驚：“不瞞殿下，此事實在巧合。

”“巧合”二字一出，程鯉就在心里慘叫。

他還道荀煦能想出什么完美的理由來，結(jié)果還是巧合！荀煦接著道：“前些日子下官因年前醮祭之事前往上清宮，恰巧碰見王家十二郎在山上鬧事，因觀中有一醫(yī)道截去了他兄長的病肢，他便意圖報復(fù)。

“下官想起曾在書中見過，枯死體骸當急斬去，否則遍連全體，藥石難救。

想來那醫(yī)道并非胡亂行醫(yī)，便出面調(diào)解了兩句。

如此便與程郎君有了來往。

”她又看了程鯉一眼：“下官當日在觀中，曾拜見了郡君一面，不知郡君回去是否曾與公主提起，這程郎君正是那位治壞了王家七郎的‘庸醫(yī)’。

“下官也是后來才知，這位程郎君雖身懷奇術(shù)，然而并不喜招人眼目，便一直在北邙山上清宮中隱世清修，從來默默無聞的。

“郡君博學(xué)廣見，下官在東宮授學(xué)多年，深有所感。

想必以郡君慧眼，也能通曉其中之妙，如此，這‘庸醫(yī)’之禍也算趣聞一件了。

”長公主表現(xiàn)得就像這世上任何一位母親一般，聽到外人夸獎自家孩子，微微一笑：“談不上慧眼，不過那丫頭確實有幾分機靈，聽了此事，暗自上了心也是有的。

”雖然王七之事是她出手，但她并不關(guān)心王七之后怎樣，更不在意道觀里一個道士如何，倒還真不知程鯉就是那妙真道士。

這樣看的話……倒也說得通。

唯一可疑之處就只剩下程鯉這一身化神的醫(yī)術(shù)和并不匹配的名氣。

可這世間千人千面，她沒興趣也沒工夫去探究程鯉一個小小醫(yī)生的過去。

程鯉劫后余生地出了口氣。

荀煦選擇拋出他“妙真道士”這個已經(jīng)不再重要的身份，將兩個巧合歸在一件事里，變成一個巧合，裝作不經(jīng)意地將丹陽郡君帶了進去，總算聽著像樣了許多。

妙哉妙哉，老跟她們這些當官當家的混在一堆，程鯉覺得自個遲早心疾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