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撥了內(nèi)線出去。
不一會,來了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看樣子應該是實習入殮師,他話不多,只領著兩人往另一棟樓走去。
三人進了一個拱形通道,越往里走,越覺得冷氣駭人。
“從這里進去,就是‘人生的最后一公里’,也是殯儀館的主禮樓?!贝┻^通道時,實習生突然停下,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蒼白的臉上,“兩位不用怕,里面還是很亮堂的。”
齊福為了求表現(xiàn),走去了最前面。
雖然他是個撈陰門的,實際上干的是中介,鮮少接觸尸體,歸去來店鋪找到尸體后,大多也是由死者家屬自行處理的。
但他不能露怯。
走廊盡頭的房間,擺著幾副紅色的紙棺材,齊福好奇地伸頭,往其中一個棺材里看去,里面的尸體——上半身糊在水泥里定了型,下半身扁扁的,隱約還能看到被壓爆的黑眼珠子,幾乎就是一灘肉泥。
“操!”齊福踉蹌著,人直接往后竄了兩米多。
實習生被他的陣仗也嚇了一跳,淡定地往紙棺里看了眼。
“這里面是個被水泥罐車壓了的老太太,遺體是用鏟子鏟回來的,我們?nèi)霘殠熣谔卣僮髋_處理遺體,說白了就是拼骨塑形,讓她走得好看點?!?/p>
齊福臉都白了,喉嚨里涌上一股酸苦味。
阿瑤沉聲說:“你去外面等我?!?/p>
齊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阿瑤:“我
是紙扎
阿瑤站起身向前半步,陰影剛好籠罩住李泉:“當時除了你,還有別人接觸過尸體嗎?”
“應該只有我?!崩钊塘送炭谒?,“當時大廳里擠滿了人,那些家屬跪在水泥地上哭天喊地的,根本顧不上查看遺體的?!?/p>
窗外的烏鴉突然發(fā)出嘶啞的啼叫,在場的人全都屏息看向阿瑤,她卻突然抬手擋住屋頂?shù)墓庹?,整個面部陷入陰影里,看不清表情。
她的眼睛半瞎不瞎,能“見”常人所不能見,剛剛摸過柜底的手上粘著的明明就是……
“齊福?!彼蝗痪咀∷暮蟛鳖I往外拖,“去死者家!”
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到了——是扎紙?
她記得齊福提過六門白家以紙扎為業(yè),這事難道與六門有關?
雖說并非只有六門的人會做紙扎,但保險起見,她認為暫時不能跟他說這件事。
倒是可以先打聽打聽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