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松枝上的松塔突然簌簌落下,驚起一群寒鴉。
黑壓壓的鳥群掠過練武場上空時,所有人都仰起了頭,像是目送著某個看不見的東西正振翅遠去。
陳血峰領著趙天宇上了二樓,推開一扇雕花木門,屋內檀香裊裊,茶爐上的水壺正咕嘟咕嘟冒著白氣。
兩人在紅木茶桌兩側坐下,陳血峰慢條斯理地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你的身手不錯?!?/p>
陳血峰啜了一口茶,抬眼看他,渾濁的眼珠里閃過一絲銳利,“好好準備一下,兩個月后的比武大會,應該能拿個不錯的成績?!?/p>
“比武大會?”趙天宇微微一怔,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溫熱的瓷壁讓他稍稍回神,“什么比武大會?”
陳血峰眉頭一皺,煙桿在桌沿輕輕磕了磕,抖落幾縷煙灰。
他盯著趙天宇,像是要看穿他是否在裝傻。
“你不知道天門的比武大會?”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趙天宇搖頭,坦然道:“四長老,我入門時間短,確實沒聽說過?!?/p>
陳血峰沉默片刻,忽然嗤笑一聲,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和無奈。
“呵,看來現(xiàn)在天門,是越來越不把武技當回事了。”他嗓音沙啞,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整個天門現(xiàn)狀的嘲諷。
他端起茶壺,又給趙天宇續(xù)了一杯,這才緩緩開口。
“這天門比武大會,從建門之初就有了?!标愌宀[起眼睛,目光像是穿透了時光,回到幾十年前。
“那時候,幫派火拼,靠的不是槍,而是拳頭和刀。天門想要站穩(wěn)腳跟,就得靠真本事?!?/p>
他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節(jié)奏沉穩(wěn),仿佛在敲擊戰(zhàn)鼓。
“所以,每年春節(jié)前一周,天門都會舉辦比武大會,所有弟子都能參加。贏的人,有賞錢,有地位,前十名……甚至能直接晉升。”
趙天宇眼神微動,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晉升?”
“不錯?!标愌謇湫σ宦?,“按天門規(guī)矩,新入門的弟子,都得從七長老手下做起,一步步往上爬。可若是能在比武大會上嶄露頭角,就能跳過那些繁瑣的規(guī)矩,直接往上走。”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不過,這些年,能靠比武大會爬到我下的,已經是鳳毛麟角。至于三長老、二長老,甚至大長老的人……”
他搖了搖頭,語氣里帶著幾分譏誚,“那些人,可沒那么容易被打敗。”
窗外一陣風掠過,吹得窗欞微微震顫,發(fā)出細微的吱呀聲。
趙天宇低頭看著杯中浮沉的茶葉,緩緩問道:“所以,只要報名,就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