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平聞言,手指微微一頓,隨后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這次家宴名義上是你大伯張羅的,但酒店卻是俊婉大姑定的。你大姑那個人,最講究排場,待會兒到了地方,可別多嘴,免得她臉上掛不住?!?/p>
坐在副駕駛的倪俊婉聞言,微微蹙眉,有些疑惑:
“大姑家條件不是挺一般的嗎?怎么突然這么大方了?”
岳母在后座輕哼一聲,語氣略帶諷刺:
“聽說她女兒今年帶男朋友回來了,估計是想在親戚面前顯擺顯擺吧?!?/p>
倪平立刻瞪了她一眼,低聲提醒:
“行了,這些話心里明白就得了,待會兒可別亂說?!?/p>
岳母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
“我也就跟你們說說,當(dāng)著他們的面我還能拆臺不成?不過啊,沒錢還硬撐場面,打腫臉充胖子,真不知道圖什么……”
說完,她轉(zhuǎn)頭望向窗外,不再多言。
趙天宇握著方向盤,沉默不語。
對于倪俊婉大姑家的經(jīng)濟(jì)狀況,他再清楚不過——兩口子平時靠打零工維持生計,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就連她兒子的工作,還是他托關(guān)系給安排的。
如今突然選在本地最豪華的天龍大酒店辦家宴,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他并不打算深究。
親戚之間,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只要對方別做得太過分,他也不會主動去拆穿。
畢竟,面子這東西,有時候比里子還重要。
車子緩緩駛?cè)刖频昵暗沫h(huán)形車道,門童快步上前,恭敬地拉開車門。
趙天宇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起禮貌的微笑,帶著家人邁步走進(jìn)了富麗堂皇的大廳。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里,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趙天宇站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微微側(cè)身向岳父問道:
"爸,大姑訂的是幾樓的包間?"
倪平整了整衣領(lǐng),低聲回答:"七樓,天字包房。"
趙天宇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挑。
作為天龍酒店的實際掌控者,他太清楚"天字包房"意味著什么——最低消費(fèi)五萬起步,光是服務(wù)費(fèi)就要另加15%,平日里都是用來接待政商要員的。
以倪俊婉大姑家的經(jīng)濟(jì)狀況,怎么可能負(fù)擔(dān)得起?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正在和岳母說話的倪俊婉,心里暗自琢磨:難道是因為大姑的兒子在這里后廚上班的緣故?可即便是內(nèi)部員工,最多也就是打個折扣,絕不可能免費(fèi)使用天字包房。
"趙先生好!"幾位身著制服的侍應(yīng)生快步迎上來,恭敬地行禮。
其中領(lǐng)班的臉上堆滿笑容:"需要幫您把禮物送到包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