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丫頭幫忙,二位不知,我們才逃難來的,家當都在戰(zhàn)火中失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可算是老天保佑,留了一條命。”
那鄭氏一聽,驚唬道:“咱們大夏國哪里又起戰(zhàn)火了?”
鄭氏家是給各官衙買辦的,雖是商戶,家況卻很富庶,像他們這樣的有錢人家,最怕的就是打仗,只有太太平平的,才安享富貴。
一旦戰(zhàn)亂,再多的家當也是被人洗劫、打砸,哪還有好日子可過。
江念解說道:“夫人誤會了,我是從外海來的,原是大梁人,現(xiàn)在家破國亡了?!?/p>
鄭氏聽說不是自己國家,也就放下心,不過再看江念時,倒帶了些同情:“你一婦人遠渡而來,當真是不易,你家夫君呢?”
“噯!一言難盡……”
趙七娘聽到此處,也有些唏噓,一個女子居然敢渡海到異國,還開鋪面做生意,這份膽識叫她高看。
“坐下喝杯茶水,平日里有什么難處,隔壁左右的只管開口?!壁w七娘說道。
江念微笑道謝:“現(xiàn)下倒沒什么,我適才調(diào)了兩盒香膏,一盒給七娘,另一盒贈予鄭夫人,二位莫要嫌棄?!?/p>
說著,讓秋水將香膏奉上。
兩人的丫頭接過,再轉(zhuǎn)呈到二人手里。
趙七娘又邀:“我讓丫頭看茶?!?/p>
江念不多待,說道:“謝七娘賜茶,只是店中事務還多,一時間抽不出身來,待我料理得差不多了,再來討茶。”
說罷向二人施了一禮,轉(zhuǎn)身離開了。
秋水從后說道:“娘子,那香膏可是精貴,就這么送出去了?”
江念微笑道:“咱們初來乍到,先把左右關系打點好,再者,香料鋪子的生意還需她們幫引,都是相互的,走,再去隔壁的首飾鋪?!?/p>
“噯!”
待江念走后,鄭氏看了眼手里的香盒,本不將這東西當回事,隨手得來之物怎能入她的眼。
可那瓶身精細貴巧,她花重金買來的胭脂的外盒也沒這個好看,竟讓她有些喜愛,于是又好奇地看了一眼趙七娘手里的香盒。
“喲!你這個也好看?!?/p>
趙七娘的香盒是瓷的,海棠色,描著葡萄紋金邊,底部又有一圈寶藍色的碎鱗。
她將香盒打開,幽幽的香氣升起,帶著清冷感,清冽且悠遠,像是小河邊的野花,自然純凈,一點也不艷俗。
趙七娘被這香兜住心神,忍不住拿近了些,再去聞。
“京都城中,從來不曾有過這種香味哩!”鄭氏從旁道,迫不及待打開自己的香盒。
是另一種香,溫暖、濃郁,不能湊近聞,拿遠一些,其香濃甜如蜜,豐腴似玉。
鄭氏歡喜得要不得,剛才聞了趙七娘的香,她愛,現(xiàn)下聞了自己的這個,更是愛了,這香在京都城找不出。
不說鄭氏,就是趙七娘也喜歡。
林記在京都是首屈一指的香料鋪,只怕連林記都制不出這樣的香,更別說其他。
如今市面上的大多香,無非就那么幾種,香得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