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賤人,如果真嫁給了你……我每天得吐多少血??!
后來他幫我給我爸的紙錢盆看火,偶爾添些紙,偶爾跟我隨便聊幾句。
天快亮的時候我實在困得受不了了,就在他腿上睡了。
他把外衣摘下來給我蓋著,一手環(huán)著我的肩臂,一手疊在我手上,貼合著蓋住我的小腹。
孩子偶爾會動,每次我都能感覺到他會很興奮地跟著顫抖一下。
“姚夕,她動了!”
“恩,”我迷迷糊糊:“可能是……想外公了吧?!?/p>
我想,如果我爸真的有靈魂,此時就應(yīng)該會站在我面前。
我祈求他能保佑我們——我們‘一家三口’,保佑我們平安健康,保佑韓千洛的家人,也保佑我媽媽……
這一覺我睡了有一個小時,夢里隱隱的聽到有鋼琴的聲音。
“韓千洛,”我瞇著眼睛看他:“你在彈鋼琴么?”
他怔了一下,然后說:“不是我,我的鋼琴鍵被你壓住了……”
我:“……”
你特么能不能嚴(yán)肅點,這是給我爸守靈呢!
我氣得肝疼,翻了個身坐起來。然后過去給我爸添了幾柱香。
但是鋼琴音的的確確越來越清晰了,就從外面的回廊里飄出來的。
我身上有點麻,于是想出去走走。隨便拖著韓千洛,就算遇到鬼也不怕。
他擁著我穿過灰白的長廊,在靠近二樓的落地窗陽臺前,我看到沈欽君在彈鋼琴。
我擦!你們真的都是來給我爸吊唁的么!
我站在這個位置往上看,重疊的角度,還原的記憶。
八歲那年的夏天,他……就是這樣子看到我的么?
如果緣分從一開始就錯亂了,走到后來只會走出比中國結(jié)還繁復(fù)的糾結(jié)——就如現(xiàn)在,我懷著他的孩子愛上另一個男人。而他娶了另一個女人,卻在我爸的靈堂上彈著鋼琴吊唁。
“要上去跟他說話么?”韓千洛把衣服為我披了一下。
“不用。”我垂下頭,唇角彎起一絲苦笑:“說什么呢?彈的一點不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