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錦千恩萬謝,對著李夫人磕了幾個響頭,隨后才被冬雪領著出了廂房,從王府后門出去了。
冬雪回來時忍不住說了一句:“夫人,你真要幫她?”
李氏伸手在碟子上捻了一塊冬瓜糖放進嘴里,隨后才說道:“舉手之勞,動動嘴的事,幫她又何妨,烏姑娘瞧著是機靈的,上次送來的料子也是極好的,這次又送首飾又送銀兩,送過來的東西都沒有糊弄,我跟王爺說幾句話而已,她阿瑪沒出事前,她也給我們送了幾次禮,她姑母姑父那邊跟我們李家有著姻親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能幫就幫吧,往后說不定有我們靠別人的時候,人不能只顧眼前,得看得長遠一些。”
烏家雖不是什么十分富貴人家,但也是正經的八旗旗民,烏錦的姑父薩齊是出身于上三旗的三等侍衛(wèi),納喇一族家族龐大,族里人關系緊密,不看佛面看僧面,不能光收禮不辦事,沒了信義。
“就怕她黏上夫人,想攀上我們王府。”
李氏搖搖頭,她跟烏錦也見過好幾面了,烏錦遠比她阿瑪跟額娘要聰明要懂得看人眼色,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家能撐起一間鋪子,這鋪子在京城的名聲也不錯,她聽過京城內好幾位大臣夫人稱贊繡秀苑不錯,不僅僅是烏錦針線活上等,她交際手段是可圈可點的,說明這人還是有頭腦的,有頭腦的人做事講究分寸的。
“我們簡親王府哪是那么好攀的。”
李氏心里想的是當初她娘家李氏一族也是跟烏家一樣都是普通旗民,她進王府只是庶福晉,如今依舊是庶福晉,若不是她生了一兒一女,慢慢在王府站穩(wěn)腳跟,哪會有今日的風光,人在高處也別太得意忘形,把人都得罪了,一點小忙而已,幫了他們又能得到一番感激,也能拉攏人心,為何不幫。
“怎么說烏氏他們跟我們也是親戚,雖然是遠了幾層,但跟我們李家走得近,能幫就幫吧,你盯著前院那邊,看王爺什么時候回來,吩咐膳房那邊燉一份鴿子湯,待會我拿去給王爺?!崩钍辖淮馈?/p>
冬雪應下。
烏錦那邊從王府出來后,仍然憂心忡忡,她不知李夫人能不能幫到她,她幾乎沒有任何存銀了,若是這條路走不通,她都不知該怎么辦了。
還有那人讓她五日后過去百花酒樓,這五日,她阿瑪若是沒被放出來,她該不該過去酒樓見他?
若她依舊不愿,那人還會做出什么來逼迫她?
他位高權重,她怕她連累到家人,他們一家又不可能遠離京城。
她
阿瑪歸家
冬日嚴寒,昨夜下了一場細雨,京城愈加寒風刺骨,地面潮shi陰冷,院子里的桃樹樹葉發(fā)黃,幾乎掉光了,一大早的天色就灰蒙蒙的,不見光亮。
烏錦吃過早膳后便跟彩玉去繡秀苑,她在鋪子里刺繡,彩玉接待進來的客人。
已經過去三日了,離裕親王世子說的五日之約只剩下一日,每一日對烏錦而言都是煎熬,她整個人十分焦躁,卻什么都做不了,銀子花得差不多了,該找的人也找了。
烏家這陣子籠罩在陰影中,除了年紀尚小的烏明還不懂發(fā)生了什么,其他人心里都不安壓抑,如同今日沉悶陰暗的天色,沒有一點過年前的喜色。
因昨夜下雨,今日過冷的緣故,鋪子里沒客人,彩玉幫著她勾針解絲線。
不知過了多久,程姨娘突然氣喘吁吁地進來,本以為她是過來給她們送午膳,可手里卻沒有提著食盒。
“桃子,你阿瑪被放出來了,已經回家啦?!背桃棠镎f得急,最后一句話帶有明顯的上揚,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彩玉比她反應還快,眼睛放光,驚道:“老爺被放出來了?小姐,你聽到沒有?老爺真的被放出來了嗎?”
程姨娘連連點頭,激動得開始哽咽泛淚:“是真的,他已經回到家了,你們大娘讓我趕緊過來告訴你們。”
烏錦當即決定關掉鋪子回家,歸心似箭,反正今日也沒什么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