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賞了什么?”烏錦順口問了一句。
“有江南那邊的綢緞,還有一些瓷器,都是好東西,官家賞的,那肯定是價值連城。”
烏錦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贊同,其實(shí)心思依舊在她的話本子上。
完顏氏見自家女兒看得入迷,便沒有繼續(xù)打擾她,去隔壁找三嬸她們聊天。
除夕就這樣過去,跟上一年一樣,大年初一去寺里上香,大年初二開始走親戚,到處串門,烏錦的年過得平靜,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平淡也是福。
大年初八,烏錦跟著她額娘又過去小舅家,一個時辰前,表妹云珠自己走過來她家,說是小舅跟小舅媽吵架了,嚇得她額娘帶上她跟表妹過去小舅家,打算勸架說和。
大過年的吵架不吉利,她額娘在路上就一直念叨,說兩個人不懂事,前幾日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吵起來。
烏錦瞥到前面的人,目光一凌,那人戴的氈帽好像是她前不久給保泰做的狐皮氈帽,她親手做的氈帽不大可能認(rèn)錯,只是那人瞧著不像保泰,但他身旁有好幾個隨從,穿了一件緙絲八團(tuán)彩云蝠云紋冬袍,身份肯定是非富即貴,年紀(jì)跟保泰差不多,約莫十七八歲,那人的身形跟林繡娘量的尺寸合得上,不高肩窄,那人的腦袋大小倒是跟保泰的差不多,反正就是前半邊剃光,后面留著一條金錢鼠尾辮。
那人看上去像是街上閑逛,看到什么喜歡的,隨手一指,隨從就幫他付了銀兩。
烏錦加快腳步走在前頭,回頭看清那人的真相,的確不是保泰,既然不是保泰,為何氈帽被他戴著,田福晉說是給保泰做的氈帽,難不成保泰將田福晉送給他的氈帽轉(zhuǎn)贈給他人了?
這人不是保泰的話,那他是誰,哪家公子?
許是烏錦的目光太過灼熱,對方看過來,看到她的臉時,那男子很明顯露出一分嫌棄,神色不滿地示意旁邊的隨從欲上前,她也不敢再看,連忙追上她額娘跟表妹。
到小舅家后,小舅并不在家,只有小舅媽一人在照顧不到一歲的表弟,一問才知道他們大過年吵架的原因是小舅要納妾。
“三姐,你說家里窮成這樣了,就憑他那點(diǎn)月俸養(yǎng)得起那么多人嘛,要不是靠著幾位姐姐貼補(bǔ),我們娘幾個怕是連飯都吃不起,你看兩個孩子都這么小,一生病就得花銀子,他連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孩子真病了,連大夫都請不起,他倒好,一天天的就知道出去,孩子一天都沒有照看過,不知道被外頭哪個狐貍精給勾去了?!?/p>
小舅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手里還抱著表弟。
烏錦只能將表弟抱過來,遞帕子給小舅媽擦眼淚,小舅是家中最小的兒子,上面四個姐姐,他是獨(dú)子,自然備受寵愛,雖說這大清的男子納妾是常事,但小舅在小舅媽剛生完孩子還沒到半年就想著納妾,的確是沒有責(zé)任心的男人。
她算是晚輩,也不好說什么,就交給她額娘,她抱著表弟,拉著表妹到院子那邊的石椅上坐著。
“桃子姐姐,我餓了?!?/p>
烏錦看了看屋內(nèi),估計(jì)一時半會不會做膳了,她說她帶她出去買吃的,她想吃什么都可以買。
云珠說她想吃糖,烏錦說當(dāng)然可以,于是三人出去買糖。
烏錦不僅買了小孩子吃的糖,還買了一些點(diǎn)心,云珠吃得很歡樂,不過表弟還不到一歲,這些東西都不能吃,他餓哭了,她只能將他抱回去讓小舅媽喂奶。
小舅媽喂奶的時候也不忘控訴小舅,烏錦在一旁聽了一嘴,她額娘勸小舅媽想開一些,男人想納妾是很正常的事,家里真多一個人也能幫她照看孩子,給她搭把手,沒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