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放下了筆,把整個人放空在椅子上,就這么細細地思索著。
其實,確實有上策來著,只是她現(xiàn)在也一樣不能說。
……
入夜,天又開始落雨,柏靈又燒了兩壺?zé)崴畟渲氉栽诩业攘撕芫?。直到雨快要停時,她才聽見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
她立刻打起了傘,去院子里開門。
外頭果然是柏奕和柏世鈞,雖然兩人都穿著斗笠,但膝蓋以下還是都沾滿了泥水。兩人迅速地跑回了老屋的屋檐下,紛紛脫鞋換衣服。
柏靈端上來兩碗熱水,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怎么樣?”柏靈問道,“將軍府那邊,有什么新的進展嗎?”
柏奕坐了下來,低聲道,“新消息有,但進展算不上?!?/p>
柏靈有些在意地看向他,“是怎么了?”
柏奕一手拆開了頭發(fā),用干毛巾擦拭著上面的水滴,低聲開口道,“今天中午的時候,將軍府那邊忽然派了人來太醫(yī)院,說是要接我們過去,不過當時我和爹都已經(jīng)回家了。所以我們倆基本是剛吃完飯,就被昨晚的那幾個副官架著走了?!?/p>
微斯人
聽到是申集川的副官親自來了一趟,柏靈目光微微透出了幾分好奇,“……他又愿意治病了么?”
柏奕搖了搖頭,正想開口,柏世鈞已經(jīng)有些生氣地接過了話茬,“今后他就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去給他看病了,真是的。”
柏靈愣了愣,能把一向信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柏世鈞惹惱的人實在不多見。盡管知道自己這么想有些不合適,但柏靈還是忍不住低頭笑了一聲。
“所以這位申將軍到底怎么了?”
柏奕在一旁笑道,“他把爹以治病的名義喊了過去,但實際上根本不怎么說看病的事情,光在問爹這幾年都在干什么,認不認識東林寺的惠施和尚。”
柏靈這才恍然大悟地應(yīng)了一聲,她坐在柏世鈞的對面,有些頑皮地兩手撐著臉頰,看著父親生悶氣的樣子。
“……我怎么會認識山上的和尚嘛?!卑厥棱x皺眉說道,他端起柏靈給倒的熱水啜飲了一小口,熱水入喉,他總算覺得身體好受了一些。
柏世鈞嘆了一聲,又低聲嘟囔道,“哪有這么戲弄大夫的,誰愛給他看病誰去看。”
柏靈眨了眨眼睛,“……爹是真的不認識那位惠施大師?也從來沒有聽誰說起過嗎?”
柏世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抬眸看了一眼柏靈,又側(cè)身去看柏奕。
柏奕無奈攤手,“我剛回來的路上就想和你說這個,你又不聽的咯?!?/p>
“……這人是誰啊?”柏世鈞目光帶著幾分震驚,“你們……都認得么?”
柏靈搖了搖頭,“我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東林寺大火那天,這位惠施大師為了救火,在西客房圓寂了。”
柏靈低聲道,“結(jié)果就在大火的的中段,顛三倒四地寫了一些句子,又漏了一些句子——她知道自己寫漏了,但又著實想不起究竟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