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軸。”柏靈試探地接道,“長在……雕肚子里的石頭?”
“對啦?!蓖踉U逻B連點頭,“你拿著這東西,再回頭走一趟琉璃巷,能認(rèn)出它的人,一只手絕對數(shù)的過來?!?/p>
柏靈怔了怔,伸手將一旁的布袋拿近了身邊。
她拆開了方才伙計胡亂包裹的廢紙,將那個直徑大概只有五六厘米的玉球重新握在了手中。
“你把它對著光看看,看看是什么顏色?!蓖踉U抡f道。
柏靈照著做了。
其實不用對光,只要是在光線明亮的室外,所有人都能輕易辨別出這個褐色的玉球,其實就是紅黃兩色。
只是對著光時,它的色澤顯示出一種混合的清亮。
這種獨特的質(zhì)感,柏靈也很喜歡。
“紅色和黃色?!卑仂`答道,“質(zhì)感也很特別?!?/p>
“那是非常特別的?!蓖踉U峦仂`手中的玉球,目光露出了無上的欣賞,“雕軸這種東西,最特別的地方,還是在于它對天氣的變化非常敏感。
“天要下雨的時候,它身上黃色的部分就會加重,等到雨過天晴,這些黃色的部分又會再次減少?!?/p>
王裕章的介紹滔滔不絕,柏靈也聽得很是入神——她能夠感受到眼前人在講述這些事情時,眼睛里透著的熱情。
末了,他終于摩挲著手掌開口,“那么……”
柏靈將雕軸放在了一旁的廢紙堆里,輕輕推到了王裕章的跟前。
王裕章愣了一下,“柏司藥這是……?”
柏靈面色沉靜,她目光直視著王裕章的眼睛,輕聲道,“王員外擬個價吧。我在貴票號里開了戶,錢直接打里頭存著,就行。”
王裕章眼前一亮,隨即哈哈笑起來,“不后悔?哎,我這怎么好意思,這才笑著將雕軸收下,沒有再推辭。
柏靈始終沒有提錢的具體數(shù)目——事實上,王裕章愿意直接將雕軸的底細(xì)透露出來,本身已是極大的誠意。
柏靈明白有些話可講可不講,講了在理,但是生分;不講妥帖,只是考驗當(dāng)事人自己,看他有幾分度量能容忍這期間的不確定,以及能否承擔(dān)事后出現(xiàn)完全出乎意料的結(jié)果。
對王裕章這樣的人,柏靈是敢賭的。
更何況她未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給對方,這樣一個難得的機(jī)會……
“今天正巧遇上員外,”柏靈輕聲道,“有件事,一直想向您當(dāng)面請教呢?!?/p>
“嗯?”王裕章看了過來,“司藥說就是了?!?/p>
“如果我想存一筆錢,但又不想以我自己的身份來開戶,同時又希望能夠有辦法讓我自己靈活提款,”柏靈思索著道,“有什么合理合規(guī)的辦法,可以辦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