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醫(yī)?!焙粫呀?jīng)成竹在xiong地笑了起來,他拍了拍王濟懸的肩膀,打斷道,“這件事會不會驚動圣上另說,但一定捅不到太后那兒去,就是真有人往太后那兒捅了,也沒事?!?/p>
王濟懸眼光一閃,登時被胡一書這話說得有點懵。
“胡大人……莫非是得了,得了慈寧宮的消息?”
“那說笑了,太后深居簡出,我一個戶部侍郎到哪里去得她的消息?!?/p>
王濟懸糊涂了,“那是……?”
“還是先說說王爺那邊的事吧,”胡一書輕聲道,“昨天畢竟是在外頭,人多眼雜,不好多說什么。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王太醫(yī),要試探柏家這件事,我是得了王爺?shù)拿芰畹?。這件事除了王爺,就咱們?nèi)齻€人知道,王爺對此事的看重,可見一斑?!?/p>
王濟懸的口半張著,聚精會神地聽著胡一書接下來的話。
“其實這整件事特別簡單,”胡一書站起身,在屋子里慢慢地踱步,“你說柏奕的事沒有實據(jù)、捕風(fēng)捉影,我是不同意的——蔣三都已經(jīng)把柏奕私自打的銀制刀具連同作案人員一并繳獲,這怎么能叫沒有實據(jù)?這叫證據(jù)確鑿,此其一。
“再則,即便事情確有諸多疑點,但錦衣衛(wèi)是什么人?北鎮(zhèn)撫司是什么地方?他們原本就有規(guī)避司法、直接抓人的權(quán)力。柏家一家三口,都潛伏在圣上左右,如今他們當(dāng)中有人疑似要行刺,蔣三直接扣人,進行審問,這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此其二?!?/p>
胡一書這兩條說法一出,王濟懸的那顆心已經(jīng)放下了大半。
他這時才有閑情去端桌上的那杯茶水,啜飲一口之后,仍是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胡一書。
“
司禮監(jiān)外
承乾宮里,柏靈獨坐樹影中。
她今天沒有去御花園,只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里,不看書也不說話。
儲秀宮的人今早又來了一波,只不過,這次竟由賈遇春直接帶來了皇上的口諭,讓柏靈閑暇之余去給林婕妤看看失眠之癥。
寶鴛等人都暗自為柏靈捏一把汗,豈料她直接說近日要準備在太醫(yī)院布席講課,再沒有其他閑暇時間勻給林婕妤。
且既然林婕妤的癥狀也不嚴重,還請她再多等些時日,等柏靈這邊把技藝在太醫(yī)院傳開了,自會有人能為她看病。
這話當(dāng)即說得賈遇春有點下不來臺,他微瞇著眼睛,低聲質(zhì)問道,“柏司藥的意思,莫非是想說,只有像貴妃這般的人物你才能治得,林婕妤這樣的,你就不愿親臨了?”
柏靈笑了笑,沒有承認,竟也沒有否認。
賈遇春自討了沒趣,見多勸無益,便離了承乾宮,去向皇上回話。
這番辭別之后,柏靈便呆呆地坐在院子里,沉默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寶鴛端著一盅金桔梨湯過來,在柏靈一旁坐下,笑著道,“想什么呢?”
柏靈從思緒中回神過來,對著寶鴛飛快地笑了一下,接過了她端來的甜湯和瓷勺。
“想事情?!卑仂`簡短地答道,“一會兒我要出趟門?!?/p>
“去哪兒?”
“去司禮監(jiān)?!?/p>
柏靈大口大口地把盅子里的東西吃完,然后雙手將空碗推還給寶鴛,自己隨意地拿袖子擦了擦嘴角,“林婕妤這事兒欺人太甚了,她能去找皇上給她撐腰,難道我不能去找皇上給我撐腰嗎?我今天非找黃公公給我評個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