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絕筆?!?/p>
韋十四的表情再次變得猙獰起來,他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滴在柏靈的信箋上,將那些清秀的小楷化開。
他有些慌張地伸手擦去信紙上的眼淚,那些被眼淚暈開的墨痕卻抹污了更多的文字。
清晨的曠野,無人的平原小路。
獨行向西的馬車上,韋十四放聲大哭。
……
養(yǎng)心殿里,柏靈已經(jīng)坐在了陳翊琮的身旁,與他一道用早膳。這幾日來,天天如此。
下朝之后,陳翊琮總是回到養(yǎng)心殿里。
他席地而坐,在矮桌上批閱奏章,柏靈就靠坐在他的身旁,陳翊琮右手握著朱筆,左手與柏靈相扣,一刻都舍不得松開。
柏靈在近旁望著陳翊琮的側(cè)臉。
他在批閱奏折的時候,神情要嚴肅得多,偶爾看到令人惱火的折子,陳翊琮箭眉豎起,似要發(fā)火,但那些火氣又往往化作輕嘆一聲,他低頭吻一吻柏靈的手背,又接著繼續(xù)看下去。
柏靈這幾天夜里似乎都沒怎么睡好,白天常常打盹兒,陳翊琮會讓她枕在自己的膝上休息一會兒。
柏靈一概不拒絕。
當她真的睡了過去,陳翊琮便會放下手中的筆,輕輕撫摸柏靈的頭發(fā),耳畔,還有她垂落著許多絨絨碎發(fā)的長頸。
柏靈有時候會醒來,笑著推開他的手。
“不要這樣,皇上,很癢。”
陳翊琮笑一笑,便收手。
真是奇怪……他那么討厭別人對他說不要、不許、不能,但當這些話從柏靈口中說出的時候,他只覺得滿心的甜蜜和歡喜。
“總覺得你這幾天臉色都不是很好?!焙戎嗟臅r候,陳翊琮忽然道,“夜里還是睡不著嗎?”
“嗯?!卑仂`點頭,“感覺一直在宮里住著,睡不習慣,夜里滅了燈怕黑,點了燈又太亮……”
“怕黑?”陳翊琮眨了眨眼睛,像是又聽到了什么好玩的話,“你竟然會怕黑嗎?”
“為什么不會?”柏靈笑著看向他,“以前晚上,我爹睡著以后會在隔壁房打呼嚕,我聽著那個呼嚕聲,反而不怕。”
陳翊琮笑出了聲,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想要開口,卻又有些羞赧地沉默了下去。
“對了,皇上。我什么時候可以見一見柏奕和我爹呢?”柏靈問道,“他們現(xiàn)在,還和定邊侯一家在郊野游賞嗎?”
愛意
柏奕和柏世鈞,此刻還關(guān)在大理寺的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