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
夜更深了,有錦衣衛(wèi)一手按在腰間的劍上,趁著夜色來到了沁園附近。
他前后看了看,最后一次確認了近旁沒有人尾隨,而后側身閃進了沁園一道半掩的側門。
后半夜好像要下雨,天氣漸漸變得有些沉悶。
錦衣衛(wèi)擦去額角的汗,大步踏進了衡原君的庭院,一進門,他就看見小花園的石桌上放著一杯斟滿的茶,他沒有多想,直接向著里屋去了,然而才踏進門檻,外頭的小花園一角就傳來衡原君的聲音。
“我不在那里?!?/p>
錦衣衛(wèi)回過頭,這才發(fā)現衡原君臥在院子里的一處石臺上。
“結束了?”衡原君問道。
“是,最后是十萬四千五百二十六兩?!蹦侨撕芸齑鸬溃^了一會兒,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補充了一句,“是黃金。”
衡原君的眼睛半睜著,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像是早就對這個數字有了準備。
“最后花落誰家呢,蘭字號,還是芳字號?”
“……”來人一時間有些驚異,他之所以知曉今日神仙打架的兩個買主都是百花涯里的花窯,是因為有暗衛(wèi)一直在柏靈身側暗中盯梢——五月牙行那邊的叫價結束后不久,現場情形的傳書就送到了北鎮(zhèn)撫司。
然而衡原君竟一下就猜中了——且精確到了字號。
簡直就像是他本人也在現場一樣。
但錦衣衛(wèi)旋即否決了這個猜測,原因很簡單,五月牙行的現場極其悶熱,即便是在二三層的隔間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以衡原君的虛弱之軀,若是真的坐在哪道幕簾之后,怕是用不了一時半刻就要昏過去了。
“蘭字號。”錦衣衛(wèi)連忙答道,“據說,是蘭字號的老板蘭芷親自要的人?!?/p>
“蘭芷……”衡原君微微側目,“他親自去了?。俊?/p>
“是?!?/p>
衡原君兀自笑了一聲,良久又道,“……桌上有茶,你坐下休息一會兒吧?!?/p>
“……多謝明公!”那人很快走到石桌附近,雙手捧起杯子——茶水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但現在喝正好解暑。
過了一會兒,衡原君從石臺上坐了起來,“江洲那邊,今天來信了嗎?”
“回明公,還是沒有?!?/p>
衡原君微微顰眉,目光不由得望向夜空的北方,“這都快三天了……”
“明公不用著急,我們昨日發(fā)信詢問了,估計明早甚至是今日后半夜就能收到回復,”錦衣衛(wèi)連忙道,“韓大人這幾日沒有消息興許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所以耽誤了回奏的日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