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聽說張公公帶著柏小大夫來了,特意提醒我過來學呢?!睂汎x笑道。
柏奕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他有幾分在意地望向?qū)汎x身后,“那張公公那邊——”
寶鴛接道,“娘娘已經(jīng)讓他先走了,你又不是他押的犯人,非得讓他送你去太醫(yī)院不可么?”
柏靈和柏奕彼此看了看,都笑起來。
“那現(xiàn)在——”
“走吧,去繡衣司。”寶鴛從兩人身側走過,臉上帶著笑,“娘娘說了,今日就讓我先來偷個師?!?/p>
柏靈與柏奕只得跟上。
往前走了四五步,柏靈的步子漸漸慢了下來,她有些在意地回望——也便就在這轉角的一瞬,她忽然注意到甬道另一端的盡頭,方才站在張公公身側的兩個小太監(jiān)依然垂著頭,守在那里。
張福海沒有走。
至少此刻,他依然在承乾宮里。
隔空的過招
同一片天空下,屈家的老宅里,屈老夫人瞪圓了眼睛,望著眼前的屈修。
“這就是柏家全部的底細了?”
“娘,您要不信您就再換個人查,肯定也還是這些的!”
屈老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氣,望向了眼前的故紙堆。
這些紙張上的信息,把柏世鈞一家的動向一直往前追溯了十一年。
早年間的事情自然不甚詳細,但這些數(shù)字也精確地記錄著他何年何月自何地離開,何年何月又到了新的城鎮(zhèn)。
屈修接著道,“這些個記載,全是兒子我沒日沒夜從見安湖的黃庫里翻出來的,不可能還有別的了。也是柏世鈞這個人做事仔細,每到一個地方,就算是只待三個月也會先去官府登記,這些全是他繳的稅,兒子找人核對過了,基本沒什么偏差?!?/p>
“那他們在京城的四年呢?難道柏世鈞就沒上過哪家達官顯貴的門?”
“真的沒有啊?!鼻抟荒樀臒o奈,“兒子專門找錦衣衛(wèi)的三爺問的,哪年哪月誰進了哪戶人家的門,他們錦衣衛(wèi)那邊都有據(jù)可查?!?/p>
說到這里,屈修靠近幾分,“您想想,若是咱們家有誰病得只能找宮里的太醫(yī)來瞧,是不是邀來的大夫至少也得是御醫(yī)以上的品級?誰會去搭理一個外來的醫(yī)士呢是不是,京城的達官顯貴也是一樣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道理屈老夫人都懂。
但她皺著眉望著屈修遞來的這些消息,仍是滿臉的匪夷所思。
太干凈了。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人都太干凈了。
屈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從懷里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慢慢推向了屈修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