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說著,從左手的袖中取出一個用帕子包裹的方瓶,悄然從左臂下遞向了袁振,袁振目視前方,面不改色地接了過來。
兩人就這么并肩往前走,如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袁振把東西放在手里輕輕捏了幾下,“……鼻煙壺?”
“請袁公公幫忙,把這件東西想辦法轉(zhuǎn)交給賈遇春,賈公公。”柏靈輕聲道,“具體什么辦法袁公公可以自己斟酌,只要讓他覺得,這東西是儲秀宮的人給他的就好……公公意下如何?”
提及儲秀宮,袁振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柏靈一眼,臉上露出陰沉的笑意。
“司藥這……怕不是想做什么壞事吧?”
柏靈笑了笑,低聲道,“還活著的,我們要安撫,要保護,那死去了的……不該為她們討回一個公道嗎?!?/p>
袁振沒有答話,卻從喉管里擠出了幾聲沙啞的笑。
他慢慢把鼻煙壺收進了自己的袖中,目光望著不遠處納涼亭的隱隱可見的帝王身影。
“那我也奉勸你一句,柏司藥,”袁振輕聲道,“這宮里沒有什么公道,想在這地方找公道的人,光是在咱家手里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呢……”
柏靈若有所思地應(yīng),并沒有接話,只是沉默著繼續(xù)往前走。
眼看就要進入侍衛(wèi)把守的區(qū)域了——柏奕正站在不遠處等候,向著這邊張望過來。
袁振咳了一聲,語速略略快了一些,“……交給他之后呢?”
柏靈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眼中帶著早已預(yù)料到的笑意。
“交給他之后,您再來告訴我詳情,”柏靈頭也不回地說道,“到時候,我會把我想做的事情,全都講給公公聽?!?/p>
六不治
袁振默然,他站在原地,目送柏靈向著柏奕的方向小跑著而去,她的右手抓住了柏奕手肘內(nèi)側(cè)的衣服,兩人一道踏入前方的庭院。
面對眼前這個年紀和個子都算不上大的女孩子,袁振竟莫名生出幾分期待與堤防之心。舉手投足之間,她的表現(xiàn)似是真的讓人有些相信,這是個能掀起驚濤駭浪的人來。
此時的納涼庭里,御座上的建熙帝睜開了眼睛,眾人也隨之轉(zhuǎn)身,望向了大步流星而來的兄妹。
不少御醫(yī)們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起一種難言地既視感——這個場景,總覺得已經(jīng)不是有生立刻開口逼問道,“那你是想說什么?圣駕面前,你可不要在這里故弄玄虛!”
“那不如章太醫(yī)來講好了?!卑剞仍谝慌岳淅湔f道,“我父親就是嘴慢了一點,這都等不了?”
“呵,是嘴慢,還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