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怔了怔,微微歪著頭想著。
“不過我懷疑,大部分人可能都沒有這種碰撞的機(jī)會,因?yàn)橐泵孢@種沖擊,是需要很大勇氣的,”柏奕手里的動作隨著他的思考而慢了下來,“有時候,為了能舒服一點(diǎn),人會忍一忍讓事情過去??赡芪覀冞x擇忍耐的那些東西,才會慢慢變成我們自身的一部分?!?/p>
說罷,柏奕放了熨斗,“你覺得呢?”
“……好像也是。”柏靈鄭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也……這么覺得。”
柏奕笑了笑,“那現(xiàn)在睡得著了嗎?”
柏靈安靜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她的目光穿過屋門外細(xì)密的雨簾,過了一會兒,又歪頭看著柏奕的手,“……我繼續(xù)在你這里待一會兒可以嗎?”
“可以啊?!卑剞壤硭?dāng)然地答道,“這是在家啊,你想待哪兒都行。”
“嗯?!?/p>
柏靈還是像先前一樣,抱著膝蓋在椅子上坐著。
這一次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默然看著柏奕繼續(xù)在旁邊來來回回地重復(fù)著熨燙的動作。
她忽然覺得,也許只要柏奕還在身邊,自己的坐標(biāo)就不會丟。
……
夜更深了。
慎刑司的另一處地下,行了一整晚刑的劊子手已經(jīng)累了,幾人看著時辰,約定明日一早再來開始第二天的活計。
被吊在鐵鏈上的女人,已經(jīng)認(rèn)不出容貌。
凌遲之刑很有講究,第一刀剜在心口,以此處的肉祭天;第二刀剜在前額,將一整塊額上的頭皮耷拉在眼前,擋住犯人的視線。
這全程一共
3600
刀,從xiong膛起刀,每一片宛若指甲蓋大小,第一夜先走了三百余刀,刀尖所及之處,宛如覆上了一層深紅色的魚鱗。
在一片靜寂之中,一道腳步聲清晰地從正前方傳來。
這腳步沉穩(wěn),有力,必定是強(qiáng)壯的男子。
林氏已經(jīng)記不清活著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了,卻仍能聽見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