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久巖有些莫名地回頭,“為什么?”
“我坐在這兒,方便和柏靈說話?!币丝敌Φ?。
“那你坐柏靈邊上啊?”曾久巖指了指柏靈右手邊的空位,“沒碗筷在這兒給你添一副就行?!?/p>
宜康瞇起了眼睛,“……你去不去?”
“不去。”曾久巖兩手抱懷,笑道,“我這兒都坐熱了,你讓我挪窩我就挪?再說了,我就不去,你能拿我怎么樣?”
宜康哼笑了一聲,“你要是不去,明兒我就和姐姐說,我看中我們定邊侯家的小侯爺了,后天媒人直接上你家門說親,你信不信?”
曾久巖的表情僵在那里。
“……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對面的陳翊琮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她不僅說的出,她還做得到。”
曾久巖這才作出一副瑟瑟發(fā)抖的姿態(tài)來。
他一面苦著臉,一面拍拍屁股抱著自己坐熱了的軟墊跑去了陳翊琮的邊上。
宮人們端上來一副新的碗筷,柏靈順手接過拿在了手中,一旁的宮人則在此時上前清理了一下方才曾久巖留下的殘羹冷炙。
“你就別肖想小爺我的俊美容顏了,”重新落座后,曾久巖做了個鬼臉,“我爹才不會同意我去哪個道觀里給人當上門女婿!”
眾人頓時笑了起來。
笑聲中,宜康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柏奕和柏靈的中間。
“你就別自作多情了,”張敬貞笑著道,“郡主這哪里是在肖想你的俊美容顏,人家郡主明明是在——”
柏奕咳了一聲,表情復雜地看了一眼張敬貞。
“你們不要亂說話?!?/p>
“對!”宜康略帶狡黠地望了張敬貞一眼,“不要亂說話!”
陳翊琮這時才留心起對面的宜康和柏奕來——要不是張敬貞這半句話的提點,他這會兒可能也不會隱隱覺察出什么。
但有些事情,一旦有了一星半點的線索,整個局勢就霎時清晰了起來。
“我……出去一下。”柏奕站了起來,往船頭的方向走——那個位置放著船上唯一的夜壺。
宜康眼中閃過片刻的意外,但旋即又恢復了平常。
這一幕全然落在陳翊琮眼中。
只在這突然之間,他方才對這位的郡主的記恨就淡了不少,甚至忽然多出幾分惺惺相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