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柏靈……”
鄭密好容易止住的眼淚,這會兒又涌了出來。
誰也沒想到,小年的當日竟會出這樣的事情。
這讓柏家的這個小年夜怎么過?
他忽然又想起城南營地的那幾個夜晚,想起那個一夜不眠,在炎炎夏夜迎風而立的小姑娘。
如今……竟就這樣陰陽兩隔了。
“鄭大人?!标愸寸诓贿h處喚了一聲。
鄭密淚眼婆娑地轉頭,就對上了陳翊琮那雙近乎無情的眼睛。
“柏靈的后事,你也幫忙協理。她是朕的恩人……喪事可以隆重些?!标愸寸嬷诒牵吐曊f道。
對陳翊琮眼中的絲毫不為所動,鄭密略略有些詫異——他聽過一兩句捕風捉影的話,關于今上對柏司藥的一往情深云云。
如今看來,那確實是捕風捉影……
只是即便沒有男女之情,對一個昔日里曾經并肩作戰(zhàn)的故友,這樣的反應,也太冷漠了……
鄭密心情復雜,但仍舊擦干眼淚,點頭應了下來。
陳翊琮轉身要走,柏奕那邊已經放下了尸體,瘋了一樣地向著陳翊琮這邊沖過來。
用不著陳翊琮動手,近旁的衙役就已經上前擋住了他,幾人將柏奕壓在地上,反扣住他的手臂。
柏奕破口大罵。
陳翊琮站在他面前,安靜地聽完。
鄭密在一旁,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直到柏奕說出柏靈乃是為了自保清白而投湖,鄭密只覺得腦海中一道驚雷炸裂。
他著實沒想到——事情的內情竟然會是這樣!
鄭密不由得往后退了兩步,余光里,他再一次審視眼前的少年皇帝。
從前只覺得他少年老成,如今……鄭密竟也真的在他身上,看出了幾分建熙帝的影子。
直到柏奕罵到幾乎說不出話,陳翊琮才輕聲說道,“念你喪親心痛,你今日所有的冒犯,朕統(tǒng)統(tǒng)寬恕。朕會給你們盤纏,今后不管是要去哪里,朕都不阻攔?!?/p>
陳翊琮慢慢蹲了下來。
“剛才在大理寺的那個問題,現在,可以告訴朕了嗎?”
柏奕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