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女孩子們被帶了出來,陳翊琮掃了一眼皺起眉,“就這些了嗎?”
兩個龜爪子被錦衣衛(wèi)捆了上來,“答話!”
“回……回大人!還有兩個人,她們還在里頭的院子里呢?!饼斪ψ哟鸬每目慕O絆。
陳翊琮皺眉,“在院子里干什么?”
“給……給死人唱戲。”龜爪子小聲答道。
陳翊琮聽得面色鐵青,上前一腳踢在了一個龜爪子的心口,將他整個人踹翻在地。
穿過曲曲折折的長廊,陳翊琮很快帶著人來到了林宅小戲園的正門口。
走近之后,他們果然聽見寒夜中傳來單薄而苦澀的弦音,琴音頗有章法,聽起來大概是一些即興的應和。
有女子的歌聲,在深夜的薄霧里升騰。
這熟悉的女聲讓陳翊琮突然放慢了腳步,他抬手讓錦衣衛(wèi)們停下來,而后自己獨自尋著歌聲向前。
——是柏靈的聲音,是柏靈在唱《九重山》。
他幾乎立刻就聽出來了,腳下的步子隨即加快。
“一條江水去悠悠,一朵蓮花水面浮……”
一瞬間,陳翊琮覺得四下的幽深昏暗顯的過道忽然變得熟悉起來。
這長廊的一面是雕欄,透過鏤空的石墻,小戲園里的一切盡收眼底。
陳翊琮眼睛望著戲臺上的人影,腳下則一步一步,移步換景,最后走到最靠近正門的那處雕欄的后面,才停下來。
“出門人笑我也笑,回家人笑我憂愁……”
整個小戲園一片晦暗,只有戲臺的左右兩側各點了一支蠟燭。
在幽幽的燭火中,柏靈穿著一襲白裙站在臺上,在她近旁還坐著一個女孩子,正在撫琴。
臺下,一口被斜立起來的棺材架在院子的中間。
“你說你難我沒信,我講我難才是真……”
這里再沒有旁人,除了兩個姑娘,就只有長長的白幡時不時在風中舞動。
陳翊琮慢慢伸手,輕輕扶靠著近旁的墻面,他的目光從投入這戲臺開始,幾乎就沒有離開過戲臺中間的柏靈。
這白裙讓他想起見安湖畔的燈火,想起那一晚令人驚艷的少女。
柏靈真是適合穿白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