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現(xiàn)在人就在涿州,和申老將軍待在一塊兒,那許多北境的波詭云譎,恐怕圣上此刻比我們更清楚……相信皇上吧?!?/p>
張守中有些懊悔,“當(dāng)初我著實不該臨時抽調(diào)一千守陵人北上?!?/p>
“千金難買早知道,我們也是牽掛皇上的安危。”孫北吉低聲道,“再說這件事也是我同意的,你不要一個人自責(zé)。”
孫北吉站起了身,他抬手舉杯,飲了一口已經(jīng)完全涼下來的清茶。
“京城已經(jīng)不比四年前了,不論來日情勢如何,我們是有準(zhǔn)備的?!睂O北吉安慰道,“這件事我們暫且聽令,眼下已經(jīng)六月,秋天又要到了,我們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p>
“……我明白?!睆埵刂悬c頭。
整個大周都盯著今年的北境。
秋天到了,草原上的虎豹豺狼又要卷土重來,或許又有一批百姓不得不化作流民南遷。
“對了,”孫北吉沉眸道,“沁園那邊,也還是需要人盯著……稍后我去找一趟袁公公,最好還是像今年年初一樣,完全斷了衡原與外界的聯(lián)絡(luò)?!?/p>
“閣老與那位衡原君,這些年來有過往來嗎?”張守中問道。
孫北吉搖了搖頭,“我和你一樣,除了宋氏父子謀反那一晚見過他一面,其余時候,都未曾與此人打過照面?!?/p>
“太神秘了?!睆埵刂械吐晣@了一句。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孫北吉雙眉微展,“倘使此君真的有通金之實,我們也可以先將其誅殺在沁園之中?!?/p>
死因
金閣之內(nèi),茶香裊裊。
“殿下為何不坐?!碧m芷君淺笑問道。
陳信完全沒有看他,在進屋之后,陳信沿著金閣的四面墻緩緩踱步,一言不發(fā)地望著這屋子里的陳設(shè)。
平心而論,這間屋子布置得很雅致,尤其是掛在當(dāng)中柱子上的那兩副對聯(lián),風(fēng)流之中透出幾分冷峻,倒是讓陳信真的刮目相看了幾分。
屋子里四處都是蘭草,陳信雖不養(yǎng)花,但廬陵與上洛都是墨蘭的產(chǎn)地,他耳濡目染也知曉幾分,看這里的花草,不僅養(yǎng)得很好,修剪得也別出心裁,不落窠臼。
看得出,著實是花了心思的。
這樣望了一圈,陳信先前的惱火便稍稍消散了幾分。
他瞥見放在東側(cè)的棋盤和瑤琴,“看來蘭芷君也是頗好風(fēng)雅之人?!?/p>
蘭芷君笑了笑,“無非是找些打發(fā)度日的活計罷了,在這百花涯中,哪里有什么真的風(fēng)雅。”
陳信輕哼了一聲。
蘭芷君這樣自嘲,他倒是不好再開口說些什么了,陳信咳了一聲,正醞釀著如何開口,那邊蘭芷君先發(fā)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