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確實有點奇怪,”柏靈大快朵頤,抬頭看了牧成一眼,“我們坐這兒也一個上午了,底下人來人往的,我就再沒見到過昨晚那個刀疤男?!?/p>
柏靈看了一旁的李一如一眼,“你有聽見他的聲音嗎?”
李一如顧不上說話,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沒有追捕……那多少說明,昨晚的事情被暫時壓下去了?!卑仂`輕聲道,“怎么人都已經(jīng)綁去了西城門還濺不起一點水花——”
柏靈忽然噎住。
牧成把腰間的水囊丟了過去。
“怎么了?”牧成顰眉,“是想到什么了?”
柏靈艱難地飲了一口水,順了順氣。
“那個匿名訴狀……牧大哥投了嗎?”柏靈仰頭問道。
“投了啊。”牧成奇怪地看著她,“不是你讓我投的嗎,‘兩手準備’?!?/p>
柏靈的表情有些沉郁下來。
她不大確定地望著眼前的地面,輕聲道,“說不定……我打草驚蛇了。”
……
果然,情勢在正午之后陡轉(zhuǎn)直下,官府忽然開始了全城搜捕。
三人站在城門前,對著通緝畫像上自己的頭像和名字,心情復(fù)雜。
他們都初到徽州不久,在這里能認出他們的人本來就不多,而這畫像,基本就是在城東的客棧的老板,還有幾個對他們還有印象的準協(xié)兵的描述之下,畫出來的。
三人裝作不認識潛入看熱鬧的人群中,然后又各自抽離,退回到街角。
要出城,單憑畫像,這些官兵肯定認不出他們。
但他們都是外地口音,現(xiàn)下出城的人,但凡不會講徽州方言的,全部要查路引——路引一掏,那就真的露餡了。
三人前后走進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匯合。
牧成看起來有點煩躁。
柏靈也沉默不語。
李一如左右看看,“現(xiàn)在要怎么辦???回鏢局?”
“昨晚就應(yīng)該想到的,”牧成低聲道,“這么多糧食出現(xiàn)在一家鏢局的臨時倉庫,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沒有上面人的授意,下面的人怎么敢這樣膽大包天?”
“他們本來大概還想著我們仨跑了就跑了,刀口抬一寸放了就放了,”牧成的眉頭鎖緊了,“現(xiàn)在我們跑去檢舉鏢局盜運軍糧,官府反而要捉我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