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金賊果真沒有來犯?”柏靈問道。
“是呀,”老嫗笑道,“聽說一開始,江洲衙門還沒有把握,是常勝常將軍親自寫信給了公羊大人,才說服公羊大人冒這個險?!?/p>
李一如好奇地把耳朵伸過來,“這……常勝將軍是怎么知道的?”
“常將軍神機妙算呀?!崩蠇瀲@了一聲,“這幾年申老將軍是不行了,我好幾個早先嫁去了涿州的姐妹,去年家里也開始盤算起怎么來江洲謀個差事,把家遷過來。”
幾人這樣聊著,聊著,在傍晚時分,終于望見了見安江。
還未走到江邊,柏靈一行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見安江在江洲以北,和在平京相比,完全是兩種樣子。
離江岸還有百十步的時候,幾人就感到了撲面而來的水霧。這里江面極寬,寬到對岸的平原看起來就像海市蜃樓一般不真切,在薄薄的水霧中迷蒙地浮動。
只有震耳欲聾的江水浩浩湯湯地向東奔流,在夕陽下顯示出一種極磅礴的氣勢。
李一如
獵鹿人
“滿三十六個了嗎!”船艙外傳來船夫們的喊話聲,“我這兒滿了!”
“我這兒十二個,齊了!”
“我這兒也齊了!”
“等等,”牧成回過頭,看向船頭的漁夫,“我們想換船可以嗎?”
船夫笑了起來,“就我這艘船還剩五個位置,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你想換,也得別的客人肯和你換才行!”
柏靈嘆了口氣,低聲道,“牧大哥,要不忍忍算了,過了江總不見得還能同路……”
李一如一時不知該不該進船,站在那里等著牧成和柏靈的反應。
牧成深深地看了穿上的七個灰袍,沉著臉走了進去。
船艙里分有左右兩排座位,座位兩側都有把手,只是船艙窄小,坐下之后就幾乎和對面的人腿并著腿,面對著面,十分尷尬。
牧成主動坐去了那個為首的灰袍人對面,對方卻直接伸腿攔住了牧成的去路。
“這個位置,是留給那位小哥的。”
灰袍人笑著道,然后友善地看向了李一如。
李一如指著自己,有些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我?”
“或者你旁邊的那位小哥也行。”灰袍人指了指柏靈,“這一路一直都在看老男人,著實沒有什么樂趣……”
柏靈沉眸笑了一聲,正要上前,李一如忽然拽住了她,果真自己走了過去。
牧成和柏靈同時喊了一聲“三弟”,李一如的動作停了一下,但還是在灰袍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沒事。”李一如笑著道。
老嫗和她的孫兒此時正坐在最靠邊的位置,有些不安地望向這邊,船夫也揭開了簾子往里看,“怎么還沒坐好?要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