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伙的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了口,他也不免往后多想。
其實三人盡早分開,對這兩個年輕人來說是好事。不過他們心懷意氣,一時間在情感上還不愿接受吧。
不過有些事即便現(xiàn)在不說,今后這兩人恐怕遲早也要知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牧成想了想,輕聲道,“將來——”
“那也等到了涿州再說吧。”柏靈輕聲道,“在徽州礦井下那晚,我也沒有問牧大哥你的意見,就直接去追了老徐。那晚幾乎是同時賭上了我們?nèi)齻€人的性命,但大哥和三弟事后也沒有怪我……有些事大哥既不愿說,那就不說,我也不再問就是了。牧大哥不要見怪?!?/p>
李一如在旁邊用力點頭。
牧成嘆了口氣,又重新將包袱卸下,放在腳邊。
“那我們來商量一下進城的細節(jié)。”
……
三人在林間各自換了衣服,約定每隔一個時辰出去一個人。
牧成先走,然后柏靈跟上,李一如最后離開。
三人各自編造了自己的身世,彼此交底,大家勻了勻身上的銀子,說好進城之后,只當(dāng)自己是一路搭車至此的獨行客。
干糧和御寒的冬衣各自按需添補,只有一條——若是途中遇到賣騾賣驢的,有多少便買多少,只嫌不夠,不怕富余。
牧成離去后,李一如拿著金葉子給自己剃須,剃到一半便“哎呦”一聲,柏靈側(cè)目,見他嘴邊劃出了一到淺淺的血口。
柏靈笑了一聲,走近道,“我來幫你吧?!?/p>
少年如獲大赦,連聲道謝。
很快,鋒利的葉片在李一如的下頜和臉頰上輕輕摩挲刮蹭,發(fā)出不算悅耳的沙沙聲。
少年望著柏靈的臉,忽然意識到什么。
“松青你怎么不長胡子啊?”
柏靈稍一用力,捏住了李一如的下頜,“……不要說話?!?/p>
“唔唔?!崩钜蝗邕B忙噤聲。
“怎么不長,”柏靈表情淡然,面不改色,“只不過我每天都在剃罷了,哪像你們,要不是碰上進城,半個月也不打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