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陣翻騰,剛想說些什么,又聽見母親嘆了一聲,“還是多想一想吧?!?/p>
“是?!鼻薰泶鸬?,目送母親離開。
屈老夫人走出了幾重的院子,腳步終是漸漸慢了下來。春日里到處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就連池子里的錦鯉也活泛過來,時不時聚在一塊兒,那一尾鮮紅拍在水面,濺起一片水花。
屈老夫人越走越慢,最后一個人站在那兒,望著池水停下了步子。
世間事紛繁雜亂,可隱于其后的某些道理亙古不變。
這方土地上千百萬人活過又死去,都說人心如煙,波詭難測……可這太陽底下的人,哪又干出過什么新鮮事呢?
猜疑、欺瞞、哄騙、爭斗……
溫從、良善、犧牲、掩埋……
下到升斗小民,上到王公貴族,誰的一生不是已有歷史的反復。
只不過人人都是
外科本色
繡衣司里,許多人圍在一處桌椅前,屏氣凝神地盯著最當中的那人。
“剛才演示的是皮下縫合和八字縫合?!?/p>
柏奕的聲音隨著他的動作而起落,他拿起一旁的剪子,再一次剪斷了線頭。
“接下來是我最喜歡的一種縫合,也是這次用在手偶上的針法?!?/p>
寶鴛聞言,不由得身子往前靠了靠。
“這種縫合呢,一般……”
柏奕忽然咳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寶鴛追問道,“一般什么?。俊?/p>
柏奕一頭黑線——這種縫合一般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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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合的時候,差點說順口了。
“一般縫出來的效果干凈漂亮?!彼芸旖涌诖鸬?。
四周傳來了低低的應答聲,人人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其實繡衣司里也常常請外頭的繡娘來教授一些新鮮的針法,但從未有過男子做這些——更不要說是這么年輕的男子。
柏奕的那雙手因為這兩年在內(nèi)廚的磨練,已經(jīng)滿手老繭,被燙傷的痕跡深深淺淺,斑駁一片。
左手中指和食指的指背上,有幾處刀疤非常醒目——那幾乎都是他在極度困倦還不得不接著干活兒時切著的。
即便他那時候很快給自己止住了血,也依然為細菌感染擔驚受怕了好幾天。
但這樣的一雙手依然十分好看,纖長的十指骨節(jié)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