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茶室確實是在這里。
“是柏司藥回來了嗎!”屋子里忽地傳來了一聲問詢。
這聲音有些熟悉,但柏靈一下想不起是誰,她抬起了窗,半個身子探進屋內(nèi),這才看見屋子里已經(jīng)坐了三個人。
一個是柏奕,一個是曾久巖,還有一個看起來文弱白凈的少年,柏靈并不認得。
幾人正喝著茶談笑,臉上都帶著盈盈的笑意。
“原來是小侯爺啊?!卑仂`恍然大悟,難怪剛才聽聲音覺得熟悉。
這下就說得通了,世子應該是和他的那些朋友們一起來的……可他怎么一個人躲在外頭呢?
柏奕站起身,扶著柏靈從窗口翻了進來。
“虛云大師還沒回來???”柏靈小聲問道。
“沒呢?!卑剞然卮?,“兩位公公去催過幾回了,都說是有急事還沒處理完,讓我們再等等。”
曾久巖和張敬貞兩人聽罷,彼此相視一笑——也不知李逢雨在門前究竟使出了什么招數(shù),竟纏了那老和尚那么久。不過,若不是李逢雨巧舌如簧,他們也鉆不了東林寺門禁的空子,更不可能和柏奕一起在這茶室之中坐而論道了。
張敬貞起身向柏靈作了自我介紹——但其實在見安湖的那一晚,柏靈已經(jīng)從十四那里聽過他的名字了。
在那晚十四的講述中,張敬貞其實是最讓柏靈印象深刻的那一個。
他是大周兵部尚書張守中張大人唯一的長子,年十五。
就才情而論,張敬貞幾乎是京中子弟里首屈一指的存在,然而他那十二歲便中了探花的天才父親卻給他定下了一條規(guī)矩——不到十六歲,不得參與科舉。
張守中在年輕的時候做過了天才,便知道做天才的寂寞,也明白許多事并不是越早開始越好的道理。
作為十二歲及
半生瓜
從戰(zhàn)場莫名歸來,夜間難以安眠,且有近乎“邪祟”的怪病……這個形容,怎么看都有點創(chuàng)傷性應激障礙(ptsd)的意味。
又過了好一會兒,虛云大師那邊來訊,終于是把手頭上事情解決完回來了。
曾久巖雖然仍想和柏奕繼續(xù)談天,但一聽大師要來,恐一會兒李逢雨在外胡鬧乃是蓄謀的事露餡,便起身向柏靈兄妹告辭。
“算了,正好我們有個朋友也走丟了,我們這會兒出去找找他吧?!痹脦r拱手道,“讓我留下聽佛法布道,還不如拿刀給我個痛快呢?!?/p>
“久巖,慎言?!睆埦簇懺谏砗笮÷曁嵝训?,“這里畢竟是寺內(nèi)……”
曾久巖捂著嘴,“好好好,不說了。”
他看向柏奕,“你平日里都什么時候有空,我去太醫(yī)院找你玩!”
柏奕哈哈大笑,“還是別來了,太醫(yī)院里的活兒那么重,我是今天得了柏靈的手信才好容易換班溜出來一趟……平日里就每初一十五兩天休沐,我都待在家里懶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