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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師 第141節(jié)（第1頁）

柏靈不知道儲秀宮里的那個女人有沒有意識到，但就在一夕之間，東林寺的那場大火已經(jīng)將她從刀俎變?yōu)榱唆~肉——人們可以容忍一個出身卑賤的女子偶然得勢，卻絕不會容忍一個背景不明的潛在勢力棲身宮闈。

柏靈忽然很好奇，建熙帝現(xiàn)在對林婕妤的態(tài)度會如何呢？

當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看似生動的臉也只不過是一張別致的面具，他還會一如既往地愛她寵她，縱容到底嗎？

……

兩人從神武門入了宮，將馬還給了值守的侍衛(wèi)。

柏靈一面走，一面伸手抻了抻胳膊，她抬頭看著月亮，忽然意識到明天又是初八，已經(jīng)到了又要去慈寧宮見太后的日子。

她抬頭叮囑十四，明早不必特意在承乾宮露面，只需等她處理好手邊的事情出門就可以了。

韋十四應(yīng)聲點頭。

“十四是多大的時候進宮的？”柏靈忽然問道。

“卷籍上寫的是五歲。”韋十四輕聲道。

“當時是建熙幾年？”

“二十七年?！彼卮鸬臅r候依舊目視前方，聲音里沒有什么起伏。

“那十四今年是……”柏靈算了算，“二十三嗎？”

“也許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自己真正的生辰，五歲的年紀是當時的太監(jiān)估的。”韋十四看向柏靈，“問這個干嘛？”

“就是想算一下你在這兒待了多久?！卑仂`輕聲答道，“之后再覺得度日如年的時候，可以想想你在這兒過了十八年……多少是個安慰。”

韋十四輕聲笑了一下，良久才道，“……可我并不度日如年啊。”

柏靈有些意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嗎？”

韋十四輕聲道，“宮里規(guī)矩是多，但在這里還是比在外面要好?！?/p>

說罷，像是為了表示強調(diào)，他又補充了一句，“好很多?！?/p>

柏靈望著韋十四的臉——他這話說得很真誠，沒有半點矯揉。

事實上這實在是韋十四的肺腑之言，太后和師傅韋英是他人生最初的兩道光，是他們教會自己，怎么在這世間像一個人一樣活著。

從山野中人人視為異類的白童，到這宮中人人又敬又怕的暗衛(wèi)，他不知道該說上天對自己究竟是過于殘忍還是青眼有加，但他至少明白一件事——像今日這樣，在規(guī)則之下保持著些許自由的生活，已經(jīng)是少數(shù)人才有的幸福。

四年前接下保護柏靈的任務(wù)，是他

同道

柏靈愣了一下，她確實也是隨口一說，并沒有想到十四會這么嚴肅地對待這個問題。但等回過了神，她又很快笑了起來，“好的，從今晚開始十四也和我一樣度日如年了！”

韋十四鎖眉，看著笑彎了腰的柏靈，“……不好笑?！?/p>

“我是高興啊，因為看到十四和我一樣難，說明十四拿我當朋友，不是一個單純的任務(wù)對象。”柏靈揉了揉眼睛，半是因為笑，半是因為困，她嘆了一聲，前幾日想說的話終于還是出了口，“我的生活你也看到了，除了柏奕也確實沒什么能說上話的人。有幸遇到你太好了，真的。”

韋十四單手握著劍，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柏靈，哼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