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仰起頭,“你所說的歷史,不也是用這樣的普通人的血肉筑成的嗎。
“一向奴顏婢膝者,會為心愛之物怒發(fā)沖冠,爾虞我詐之人,也會在獻出最后的真心之后甘心赴死……”
爐灶前的柏靈眼中盛著火焰,表情寧靜。
“……這也都是,普通人的選擇啊?!?/p>
鍋里的
流民的問題
柏奕看了看身后的幾人——他忽然想起自己有生一起出現(xiàn)在了柴房的大院門口。
盡管只見過一次,但柏奕認得這位京兆尹大人——當初蔣三派人圍了柏家院子的時候,就是這位鄭大人姍姍來遲,非常巧妙地避開了當時所有的麻煩。
“這里,誰管事啊?!闭驹卩嵜苌砗蟮拈L史孫庸上前兩步,開始在門口喊話。
還未等柏奕回答,章有生便向著柏奕直接招手,笑容僵硬地說道,“柏奕,你快點兒過來一趟?!?/p>
礙著上次申集川在仁心堂前一斧子砍斷合抱之木的陰影,章有生現(xiàn)在有點怕見柏家父子兩人——天曉得這對父子是什么時候傍上的將軍大腿。
柏奕下了石階,簡單向眼前三人打了個招呼。
孫庸看了看有些過于年輕的柏奕,不由得更沉了幾分臉色,“昨日城南流民鬧事,有四個活著的人證在你這里,是嗎?”
柏奕顰眉,“四個病人確實是在我這里?!?/p>
“讓他們跟我們走一趟吧,衙門里有重要的話要問他們!”
柏奕望了這位長史一眼,然后看向了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京兆尹鄭大人本人,明知故問地抬手作揖,“不知兩位尊駕是?”
“這位是平京京兆尹鄭大人,我是京中長史佐官孫庸,城南流民一案,現(xiàn)在便是我們鄭大人在主理?!?/p>
果然。
柏奕隱隱覺得哪里不大對——如果只是單純提審四個證人,這位京兆尹和他的長史有什么必要親自趕來。
管轄著一整個平京城的官員,辦起事來竟會這么親力親為嗎?
柏奕想了想,答道,“病人現(xiàn)在情況不太好,傷口才剛剛縫合,現(xiàn)在只能靜臥休息,不能移動?!?/p>
“那也無妨,我們進去審就是了——”
那位長史說著就要往里走,柏奕眼疾手快地用肩膀和胳膊擋住了他。
孫庸停下了腳步,斜眼看向柏奕,“干什么?”
“病人需要清休,要審問也至少等三天以后傷勢穩(wěn)定了再說。”柏奕答道,“再者,要提審證人,你們帶了提審文書嗎?”
鄭密一直站在后頭,這時便笑了一聲,他上前以一種長者的姿態(tài)上前,笑著道,“本府都親自來了,還要什么文書啊?你這個小年輕,不要在這里礙事,誤了軍國大事,你想想,你擔當?shù)闷鹇铮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