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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師 第463節(jié)（第1頁）

柏奕的掌心還是像從前一樣，非常粗糙，即便在今日這樣的寒夜，他的手依舊干燥溫暖。

她又忍不住睜開眼睛，望著柏奕投在墻上的影子，感受著來自棉被的輕微壓迫，窗外的風聲，還有咽喉的刺痛感……這些細節(jié)依舊顯得有些可疑。

“我白天……好像見著十四了?！卑仂`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他是不是……也在？”

“嗯?！卑剞赛c了點頭，“我們從獵鹿人那里知道了你的消息，十四日夜兼程追去了阿奎力那里，才把你救了回來。”

柏靈微微顰眉，好像是在反復咂摸這句話。

“我好像，也聽他……說起過?！?/p>

“你回來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卑剞鹊吐暤溃笆钦l傷的你？”

柏靈搖了搖頭，“爹呢……？”

“爹還在靖州?！卑剞容p聲道，“他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我們這樣折騰……這兒是撫州境內的一處縣城，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去靖州和爹團聚?！?/p>

決裂

暗淡的燈火下，柏奕和柏靈聊起這四年來的遭遇。

“十四來救了我們之后，將你被假死并被囚禁在宮中的消息告訴了我們。我本來下定決心要回去，結果十四遞了一封信給我……”柏奕輕聲道，“就是那封你寫給他的信?！?/p>

床榻上的柏靈表情溫和，靜靜地聽柏奕講述著。

“他說，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你一定也不希望我回頭?！卑剞容p聲道，“你也會一樣要我「士為知己者生」……可是我想不明白，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回去，為什么又要讓人在我離京的時候，用那首《送別》告訴我你還活著的消息?！?/p>

柏靈剛想開口，柏奕又接著道，“但后來我又明白了。”

他望著柏靈，輕聲道，“被逼迫到走投無路只能投湖的那種死法，一定是你非常瞧不上的，就算是真的只剩下一條死路，你也要自己朝著那堵高墻撞過去……是不是？”

柏靈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我們后來又在江洲城外待了好幾日，就像找路子打聽一些京城的消息，但什么也沒有聽到……”柏奕嘆了一聲，“我那幾天一遍一遍地讀你的信，一遍一遍地讀……雖然誰也沒有說，但我們都覺得你一定已經下定了決心，否則不會留下‘絕筆’這樣的字眼……”

“所以……”柏靈低聲道，“你為什么……來北境了呢？明明當初說好了……”

“我當時沒有想太多?！卑剞茸猿暗匦α诵Γ笆堑雭?，我就跟著一起過來了。不過這幾年在北境，我也確實做了些事情——”

“我知道。”柏靈小聲說道，她臉上帶起些許笑意，“在江洲，在兩頭望……我都聽說了?！?/p>

柏奕的眸子亮了起來，“我在江洲留的那塊對聯(lián)你看到了嗎？”

柏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在沿途，其實還留了好多線索，”柏奕的身體微微前傾，“除了那對石聯(lián)以外還有很多，像是我們唱過的歌，聽過的文句……還有一些故事?！?/p>

柏靈點了點頭。

“我總覺得你不會就這樣死。”柏奕低聲道，他笑了笑，“就算是我自欺欺人也好，我想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地逃出來，想盡辦法地來和我們匯合。所以我們一定不能隱姓埋名，如果我真的跑去哪個山壤里過隱居的日子，這人海茫茫的，你就更不可能找到我們了?！?/p>

“我聽到了，”柏靈輕聲道，她望著遠處的油燈，“那首……南方，還有……‘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