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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師 第140節(jié)（第2頁）

“剛才我問她，她養(yǎng)沒養(yǎng)過這畫上的薔薇，她說養(yǎng)過，直接拿薔薇花的種子就能來育苗——但這種事在離了火山土幾乎不可能辦到，平京應(yīng)該也有花農(nóng)養(yǎng)‘白玉美人’，但他們肯定只能用當(dāng)年的嫩枝扦插育苗，否則這花的成活率會非常低。”

柏靈一連又說了兩幅手里的鼻煙壺畫。

“這些線索，都指向她曾在汝陽一帶生活過，所以才會對那邊特有的植物那么熟悉?！?/p>

柏靈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如果阿離先前給到的信息是可信的，她在這百花涯住了快二十年，那事情就很好查了。我們只要看看二十年多年前，汝陽發(fā)生過哪些致使罪員被押解進(jìn)京——且是一家男女老幼悉數(shù)被牽連的大案，大概就能摸到一點(diǎn)這個老婦人身份的線索?！?/p>

聽到這里，韋十四目光微凜，已然覺察到了什么，而阿離先前的火氣已經(jīng)沒有了，他愣愣地看著柏靈，“……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柏靈想了想，認(rèn)真答道，“因為我讀的書比較多吧?！?/p>

阿離聽后神情復(fù)雜，面色嚴(yán)肅地咬緊了牙關(guān)。

柏靈看了看他，臉上浮起幾分幾不可察的笑意，她知道等今晚阿離回去之后，多半就會開始忙活起讀書認(rèn)字的事情了。

雖然認(rèn)真追究起來，柏靈在來到大周之后，翻閱最多的除了《大周律》，就是各類話本集子了。能耳濡目染知道這么許多，也多虧有個沒事總往深山老林里鉆的爹。

不過這一點(diǎn)，暫時還是不必向阿離澄清了。

送別阿離之后，柏靈和十四打馬而歸，兩人在夜色里騎得很慢，且有意繞著朝天街外的街市多跑了兩圈，好讓柏靈找找騎行的感覺。雖然最后還是以十四不得不下馬，同時牽著自己和柏靈的座騎前行而告終，但柏靈也真的努力過了。

她在騎馬這件事上是真的沒有天賦，而這一點(diǎn)始終令韋十四——在騎術(shù)上無師自通的韋十四，無法理解。

夜深人靜，街道上已經(jīng)寂寂無人，耳畔只聽得兩匹馬與十四的腳步聲交迭。

柏靈兩手緊握馬鞍前的鐵圈，低頭看向眼前人，“十四，剛才我說到汝陽二十年前的時候，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婕妤的身份

韋十四輕聲道，“你在汝陽的時候，聽當(dāng)?shù)厝苏f起過‘汝陽七烈’嗎？”

柏靈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又像想起什么來，“好像在山上看到過他們的祠堂和石碑。周……周什么如，還有……”

“周孟如。”韋十四輕聲道，“還有彥希康，李楊，裴林、沈嚴(yán)、楊年愷和焦文杰。”

“啊……是，好像是這些名字。”柏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清明寒食的時候還是有不少老人會帶著兒女上山祭奠，很熱鬧。十四見過這些人嗎？”

韋十四搖了搖頭，“我沒有親眼見過這些人，但我?guī)煾蹬c這位周孟如周大人有舊交，所以他知道全情，小時候當(dāng)故事講給了我聽?！?/p>

柏靈直起了背，“十四說說看？”

韋十四的腳步慢了幾分，他輕聲道，“建熙二十幾年的時候，汝陽出過一場暴動，起因是朝中有人告周孟如里通外國，和舊齊余孽有牽連，意圖暗中協(xié)助復(fù)辟，所以要把他抓回京中問審，這件事激怒了汝陽民眾，于是在解押周孟如進(jìn)京的當(dāng)日，汝陽起了民變，全城百姓聚眾劫了囚車，打死了好些衛(wèi)兵?！?/p>

柏靈輕輕側(cè)頭，“‘里通外國’的指認(rèn)是誣告嗎？”

“那就見仁見智了，當(dāng)時證明周孟如有此嫌疑的證據(jù)非常多，可謂人證物證俱全，但我?guī)煾祱猿种苊先缃^非是能用錢買通的人?！表f十四輕聲道，“事情再往前追溯，則是因汝陽連年洪澇而起。當(dāng)時是汝陽知府錢庵上任的

十四的難題

柏靈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如果真的有人在幕后操盤，將她今晚引到了這里，那么這個人到底是在打著怎樣的算盤呢？

對方把林婕妤的身世向自己揭開一道撲朔迷離的豁口，是期待著她尋著腥味繼續(xù)撕咬下去，好借刀sharen除掉這個女人，還是指望她心生唏噓，對這個女人手下留情？

亦或者什么也不求，只是讓自己看一看這塵世間世事的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