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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師 第445節(jié)（第2頁）

“有些事情逃是逃不掉的，”柏靈輕聲道，“就好像戰(zhàn)船在海上遇到風(fēng)浪，迎著浪頭沖過去才有生還可能?！?/p>

“二哥還懂這個？”

柏靈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晚，少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二哥?！崩钜蝗甾D(zhuǎn)向靠地面的一側(cè)，在黑暗中看向了在打地鋪的柏靈，“你睡了嗎？”

柏靈的聲音帶著幾分睡意，“……還沒?！?/p>

“為什么你那么肯定如果兩頭望的地方官換了，金兵一定會攻過來呢？”

“不為什么?！卑仂`抬起手臂，將小臂放在自己的前額上，“反正只要那個金杯謀士還在金人的營帳中，他就一定會攻過來?！?/p>

李一如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先前就想問了，二哥認得那個謀士嗎？”

“……認得。”柏靈低聲道，“以前在一起下過棋?！?/p>

“難怪。”李一如臉上露出笑臉，“你方才不和他們說詳情，是不是不想牽扯太多你過去的事情？”

“算是吧?！卑仂`撓了撓頭，也從地面上坐起來，“你今天不問個清楚就不睡覺了是不是？”

“我想知道?。　鄙倌旯蛔?，摸黑下地，坐到柏靈身邊，“我以前還不知道二哥你是個會帶兵的人啊，你和我講講行不行？”

“我不會。”柏靈重新躺平，“不過這個邏輯……很好想通?！?/p>

“你說！”

“我以前單純以為兩頭望是一處交通樞紐，所以重要，但現(xiàn)在看來，不止于此?！卑仂`低聲道，“這里有建設(shè)完備的地下倉庫，不僅可以屯糧食，還可以屯軍備。兩頭望能做到這一點，我覺得有兩點原因。

“一是這里的百姓少，一個縣統(tǒng)共也就四五百戶，兩千多人吧。百姓的田地都在城外，而城內(nèi)居住所占的土地少之又少，相比之下，這里的駐軍可以發(fā)揮的余地就多多了。

“二是這里基礎(chǔ)好?！卑仂`輕聲道，“百年前的韋昌明不就是一眼看中了兩頭望的險峻地勢，所以將這里設(shè)為了他的兵營嗎？即便現(xiàn)在這里慢慢多了一批住民，成為了涿州府下的縣城，依舊改不了這里以屯軍為主的重鎮(zhèn)?！?/p>

“嗯?！崩钜蝗琰c頭，“所以邵大人才覺得即便換了人，憑兩頭望的儲備和現(xiàn)有兵力，也不會有問題?！?/p>

“我們把問題反過來想?！卑仂`輕聲道，“因為有了兩頭望這樣能夠吞吐運輸?shù)闹劓?zhèn)，所以涿州和鄢州之間聯(lián)系緊密，那么反過來講，毀掉兩頭望，也就具有特殊的戰(zhàn)略意義?！?/p>

“這個地方重要到值得被毀掉?！?/p>

柏靈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非常平靜。

“金人今年內(nèi)部不大太平，西面戰(zhàn)事未息，內(nèi)部又有兩個不足叛亂待平，所以他們今年選擇了用速戰(zhàn)速決的方式，劫走我們的糧食——也是他們當下最需要的東西。而金賊今年破了鄢州之后不sharen，我覺得是想給來年談判留出一個口子……就是先前曹知府帶來的‘糧馬互市’的消息。”

李一如顰眉，“但那又不是什么真的互市，什么馬五百匹就能值幾十萬石糧食？”

“這未必是他們的底線，”柏靈輕聲道，“先和你嚷嚷要在屋頂上開個窗戶，你覺得不能答應(yīng)，等來年他們說要在墻上開道門，說不定你就覺得還能接受了……一種談判的手段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