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午門時,袁振跟了上來——他在此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一個宮人匆匆上前,告訴袁振前中后的轎子里都坐著誰,袁振聽罷,便來到了最后一個轎子外——柏靈坐在里面。
“這就往承乾宮去了,柏姑娘?!?/p>
柏靈聽到外面的聲音,從里頭揭開轎窗的布簾,“是袁公公啊,有事嗎?”
袁振一笑,看著柏靈一張清秀的臉,上午被她拿著當槍使的事兒便不由得浮上心頭。那王濟懸亂潑臟水,自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可這小姑娘一招漂亮的禍水東引就化解了危機,可見也不是個省事兒的主。
“也沒什么,”袁振輕飄飄地嘆了口氣,“我不過啊,就是奉了老祖宗的命令,在這兒接你們幾個來的。柏姑娘,我可給你提個醒,一會兒在娘娘面前機靈著點兒,什么論斷能說,什么論斷不能說,心里要有個數(shù)。畢竟你們身后跟著的是整個太醫(yī)院的中流砥柱,你們肯定也不希望鬧到最后,把自己的爹給坑了吧。”
柏靈早就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微笑著點了點頭,“謝袁公公指點,柏靈明白?!?/p>
“明白就好!”袁振笑盈盈地移開了目光,“灑家就喜歡和明白人一塊兒辦事兒?!?/p>
不一會兒,轎子停了,有人為柏靈掀開了轎簾子,她從轎子里下來,
各懷鬼胎
柏靈下午要來承乾宮的事,一個中午就傳遍了整個內(nèi)宮,自然也就傳到了屈氏的耳中。
消息過來的時候還不到午時,宮女寶鴛提著裙擺匆忙進屋,和屈修撞了個滿懷。
屈修原本要走,可聽寶鴛講完了今日中和殿的所聞,他氣得當場就把手邊的茶盞給摔了。
“我大周朝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能治病的大夫也沒有了嗎??!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們自己認了慫,竟然還找了個十一歲的女娃娃來給貴妃治病!這么不把娘娘的身體當回事,也不怕上天雷亟了他們!”
寶鴛的臉一沉,冷聲道,“屈大人,您要打要罵都到外頭去鬧,最好是能鬧到皇上的跟前去。我們這些下人,平日連進出這間屋子都提著十二分的小心,就怕一個不當心驚著了娘娘,您到好,娘娘還躺在床上休息,就在這兒大喊大叫!”
“你——放肆!”屈修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這已經(jīng)不是他
與貴妃的第一次會面
見侍女態(tài)度堅決,柏靈也便暫時作罷。她對寶鴛詢問了許多細節(jié),譬如娘娘近來是否有晝重夜輕之感,是否早晨醒來情緒特別低落,而到了下午、夜間,這些感受又會出現(xiàn)些微好轉(zhuǎn),云云。
這些問題讓在座之人都有些意外,她說的這些癥狀……似乎有些過于細致了,沒有哪家大夫在連病人都沒見著的時候就問這些。
但寶鴛越聽,眸子越亮,她不時點頭,說一兩聲“對,對……是這樣”。
如此,柏靈便進一步問,可否將她剛才的話全部轉(zhuǎn)述給娘娘,以作確認。
寶鴛沒有多說什么,提著裙擺就去了里間,出來時臉上帶著些驚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