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北吉嘆了一聲,“其實和你一樣?!?/p>
鄭密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又竄起來——講道理,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這么說吧,鄭大人。”張守中也站了起來,“你此刻的心情,我們都懂。小侯爺支會你今日到場,大抵也是不想事情失控,有你在這里鎮(zhèn)著,就算到時候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你處理起來也比我們有經(jīng)驗。”
“我能有什么經(jīng)驗?”
“縣官不如現(xiàn)管嘛?!睆埵刂袩o奈攤手,“我和閣老倒是想伸手,伸不著啊?!?/p>
“那要是沒碰上我呢?”鄭密看著張守中,聲音不自覺地抬高,“要是我當小侯爺在和我開玩笑,今晚就沒有過來?張大人想怎么辦?”
張守中側目轉身,望向不遠處尚未開幕的戲臺。
“若是今晚沒有碰上鄭大人,或是鄭大人根本就沒有來,那有我們在這里,也總還是好一些?!?/p>
張守中話音才落,底下一面銅鑼驟響,一人敲著鑼從戲臺的下方飛快走過,一整個廳堂的細語嘈雜都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望向戲臺,大紅色的的絹絲燈罩將一整個臺面都映得一片淡紅。
有龜爪子牽著紅綢,將汐字號的
大江東去
女孩子的臉上戴著薄紗,她獨自坐在戲臺中間的椅子上,懷里抱著琵琶。
二樓的看臺上,鄭密往前走了幾步,幾乎把臉都貼在了珠簾上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了,這個不是柏靈。
他輕輕松了口氣,往后走了兩步,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坐下。
有龜爪子在這時上前,往戲臺右側的紅底絨盤里放了兩顆鐵球。
“一千五百兩……!”
鄭密一個趔趄,差點沒有坐穩(wěn)。
“多……多少?”
張守中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千五。”
鄭密又站了起來,他幾步上前,走到珠簾前頭定睛細看——這什么樣的姑娘能上來開價就一千五百兩銀子?
“鄭大人,回來些吧。”張守中有些無奈,“再往前,頭就伸出去了……”
鄭密腳往后縮了縮,還是站在前面聽了一會兒。
大約往后聽了好幾個樂句,鄭密回頭看向張守中,“……張大人覺得這琵琶彈得如何?”
“……嗯,”張守中輕輕捋了一下胡子,“倒是……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