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有人在暗處目光微亮。
在五月牙行,于臺前摘下面紗的姑娘們只剩兩條路可走。
要么,無人競價,繼續(xù)回去原先的花窯里給鴇娘做豬狗——要知道,無人競價就意味著鴇娘先前砸在她身上的銀兩全都打了水漂,這樣的姑娘下場會如何幾乎由不得人細想。
另一條路,則是讓其他字號的花窯也暗自出錢贖買,而且前三年賺下的錢一半要歸原先的花窯所有。
可問題是,大部分新晉的姑娘最能賺錢的日子也就是前三年,且各家花窯都有自己的進人渠道,要打動她們從五月牙行里買人……談何容易?
這幾年的五月牙行里,幾乎沒什么人會干這種事兒了……
臺上的這姑娘,想什么呢?
艾松青抬頭望了一眼臺下的人群,她兩手輕輕揚起,而后和緩地落在了琴弦上。
舞臺一角,有身著白裙的少女舞步輕盈,幾步走到了臺心。
只一開口,這歌聲便在頃刻間拉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看,大江東去,浪花淘盡千古英雄——”
打破的記錄
這聲音清亮宛轉(zhuǎn),猶如一夜冬風(fēng)吹雪,唱得所有人心中微震。
臺上的少女依舊戴著斗笠,擋在她面前的薄紗隨著她的舞步而高低飛揚。
直到這時眾人才看清這姑娘手中持劍,英姿耀眼。
看慣了盈盈水袖,忽見有人身懷利刃,許多人微微揚眉,只覺眼前一亮。
“好詞……”張守中不由得也起身靠向珠簾,望向戲臺上的年輕姑娘,他略略鎖眉,“這……這是柏靈么?”
鄭密有些艱難地辨認著,“像……又不像?!?/p>
臺上的兩位姑娘仍在繼續(xù)。
琴音在最初的悠揚抒情過后突然戛然而止,撫琴的姑娘蛾眉輕蹙,兩手驟然用力調(diào)轉(zhuǎn)了勢頭,從她指尖流露的弦歌突然從裊裊泛音改為強勁的刮奏,琴聲瞬間熱烈而激越。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暫寄天地之間,敵友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