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峋笑了一聲,“具體的不知道,不過方知府今年怕是保不住他的烏紗帽了,鄢州今年要是不能南邊調(diào)糧,指定活不下去??上Я怂麄兡莻€方知府,以前和我也是舊交,人也不錯,懂變通的,這次運(yùn)氣不好栽在這兒了,明年肯定是回不去京城了……”
欲加之罪
在曹峋和汪蒙身邊待了一會兒,柏靈找借口離開了那里,退出門口的時候,她遠(yuǎn)遠(yuǎn)望見邵寬正板著臉往這邊走。
柏靈在原地遠(yuǎn)遠(yuǎn)向邵寬欠身,對面也點(diǎn)頭致意。
在目送邵寬進(jìn)屋之后,柏靈望著他的背影沉思了片刻。也說不清為什么,她無端端對這位邵大人升起了幾分好感,或許是因為今日汪蒙的講述讓她在這位邵縣令身上感到了幾縷不合時宜的固執(zhí)。
柏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不用藏啦,是我。”她輕聲說道。
李一如從床榻與墻的縫隙間走了出來,輕輕舒了口氣,“二哥怎么去了這么久?”
“因為這位曹大人今早遲到了一個多時辰,就耽誤了?!卑仂`解下外袍,而后又打開了幾扇靠南的窗戶通風(fēng),“我今天也問了汪副將,等金人正式退兵,我們就可以出發(fā)去鄢州了?!?/p>
柏靈將中午從曹峋那里聽來的種種也說給了少年,李一如松了口氣,和柏靈一起坐在炭火前。
“鄢州真是挺慘的?!鄙倌晟焓挚拷鹋?,“當(dāng)初汪大人如果帶兵繼續(xù)往北進(jìn)發(fā),說不定這些就不會發(fā)生了?!?/p>
柏靈笑了笑。
“大概是常將軍覺得,在鄢州破幾個縣城和失去兩頭望之間,后者的代價更不可接受吧。”
……
傍晚時分,柏靈和李一如在屋中等飯,等到有人敲門時,柏靈起身去接,卻發(fā)現(xiàn)來人并非送飯的官仆。
“你們是……?”
“我們是曹知府派來的?!?/p>
柏靈心中微沉,“找我?”
“是。”來人臉色嚴(yán)肅,“今晚城中驗糧,曹知府讓韋先生也一道同去。”
柏靈顰眉,“為什么要我也同去?我既不是涿州府的官員,也從未參與過兩頭望的糧草卸運(yùn)——”
“曹知府就是這么吩咐的,”那人很快打斷了柏靈的話,“去晚了大家就等你一個。”
“那我換身衣服再走總可以吧?”
“不必了,”來人大手一揮,兩人繞去了柏靈的身后,徑直取來了柏靈的披風(fēng),“就這么走吧?!?/p>
柏靈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