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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屋子里,汪蒙拍案而起,“金賊又沒有真的退兵,現(xiàn)在還在六十里外虎視眈眈,這狗官……就開始想著排除異己了!”
屋子里只有邵寬、薛子平、柏靈,還有藏在暗處的李一如。
“曹峋找到的人證應(yīng)該遠遠不止我一個?!卑仂`兩手插在袖子里,“他只說要我一口咬定在進兩頭望的頭一天,就看見有一個跛足跟著一個癩子頭從縣衙的偏門出去,而后又偶然在縣衙附近撞見過幾次,這一看就是輔證。
“我猜這個跛足和癩子頭大概和金賊或是見安閣的人有聯(lián)系,”柏靈輕聲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我卻記得有這樣的人來過,那我的立場恐怕會因為利益無關(guān)而更加可信?!?/p>
汪蒙看向邵寬,“什么跛足?什么癩子頭?你知道么?”
邵寬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再好好想想!”汪蒙怒道,“我們先去把這伙兒人抓起來!”
“你鎮(zhèn)定一點?!鄙蹖挓o奈,“我上哪兒去認識什么癩子頭和跛足……這不都是曹峋憑空編出來的陷阱么?!?/p>
柏靈微微顰眉,“汪大人,您別忘了我朋友還在曹峋手里……邵大人的命是命,我朋友的命也是命?!?/p>
“松青不用擔(dān)心?!毖ψ悠皆谝慌缘溃凹热滑F(xiàn)在涿州是將軍在管,我們可以幫你寫一封信,讓他把你的那位朋友放了?!?/p>
“那現(xiàn)在你怎么辦?”汪蒙看向邵寬,“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坐以待斃也沒什么不好?!鄙蹖捿p聲道,“即便我岳父岳母家真的與見安閣舊黨有接觸,但我們來北境已經(jīng)十幾年了,這十幾年里一次楚州也沒有回過……天日昭昭,我身正影直,相信朝廷會還我一個公道的?!?/p>
邵寬頓了頓,“再者,兩頭望糧草充備,地勢險峻,就現(xiàn)在這個情況,即便是換了曹峋來守,我相信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p>
“……會。”柏靈突然道,“一定會?!?/p>
蛋殼上的縫隙
夜色更深了。
幾人散去后,李一如從暗處走了出來。
“二哥?!彼吐暫傲艘痪?,柏靈獨自坐在桌前,突然回過神來。
“休息吧?!卑仂`站起身,“差不多也該去洗漱了……”
“你不怕嗎?”李一如問道。
“怕什么?”
李一如皺眉,一時覺得說不好。
值得怕的東西太多的,概括來講,大概就是卷到這個漩渦里頭去吧……
“有些事情逃是逃不掉的,”柏靈輕聲道,“就好像戰(zhàn)船在海上遇到風(fēng)浪,迎著浪頭沖過去才有生還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