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扶額,小聲道,“應(yīng)該是世子……”
柏奕發(fā)出恍然大悟的輕嘆,旋即意味深長地笑起來,“……那見嗎?”
柏靈有些措手不及地想著話術(shù),柏奕又輕聲道,“你要是實在不想見就先回屋?我就說你睡著了讓他以后再來……”說著他笑著擼起了袖子,“我還是很想看看這個世子長什么樣的?!?/p>
柏靈有點無奈地看了看滿臉姨母笑的柏奕,她剛想點頭,外面的聲音又響起來,“我是恭王世子陳翊琮,今天是專門來找柏司藥的,因為有一些事情我必須當(dāng)面和她說,所以就早早趕來了,不會耽誤很長時間。”
世子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話,聲音平靜而溫和。
柏靈有些猶豫地望著那扇門,輕輕皺起眉頭,過了一會兒,她輕嘆了一聲,“算了……我也沒什么好躲的。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那還是盡早攤開說吧?!?/p>
柏奕看著柏靈的表情,知道她大概是要發(fā)好人卡了,頗有些可惜地沉了沉嘴角。
“我去梳下頭,”柏靈最后擰了一把還在滴水的頭發(fā),“你請他進(jìn)來坐坐好了?!?/p>
“嗯。”
柏奕望著柏靈的身影回到屋子里,才應(yīng)了一聲“來了”上前開門。
門外,今天世子穿著一身非常普通的長衣長衫,頭上也不像往日似的戴著顏色清亮的玉冠,束起的長發(fā)里,只有一根鴉青色的玉簪穿插其中。
這樣樸素中又帶著幾分文雅的穿著,著實博了幾分柏奕的好感——果然是預(yù)想中那樣清爽的翩翩少年啊。
陳翊琮已經(jīng)認(rèn)出眼前給自己開門的人就是那晚和柏靈一起出現(xiàn)在見安湖邊的人。
他下意識地比了比自己和柏奕的身高,心中也不免暗暗驚嘆,先前遠(yuǎn)看時不覺得,原來柏靈的哥哥生得這么高嗎。
陳翊琮不自覺地把背挺得更直了一些,四目相對,他一時間找不到新話題作為開場白,只好明知故問地開口,“你是柏司藥的兄長嗎?”
“是啊?!卑剞赛c了點頭,心里也有點拿不準(zhǔn)要怎么行禮——他現(xiàn)在在太醫(yī)院任職,已經(jīng)算得上是吃官糧的朝臣,所以見了這些王公貴族不必再行跪拜大禮,但具體要怎么做,柏奕還沒琢磨清楚,對面的世子已經(jīng)向著自己輕輕躬身拱手了。
柏奕連忙退了一步,也以同樣的禮儀敬了回去,“世子快請進(jìn),我妹妹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你進(jìn)來坐會兒吧?”
“不必了。”陳翊琮搖了搖頭,神情有幾分矜持,“只是幾句非常簡短的話,我就在這里等等。”
柏奕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空蕩蕩的巷子,“你一個人來的嗎?”
“嗯?!标愸寸c頭道,“還有幾個下人,我讓他們在巷口等我了,免得驚擾了四鄰。”
柏奕點了點頭,這少年心還挺細(xì)的呢。
柏靈這時已經(jīng)將自己的頭發(fā)簡單編了一尾麻花,雖然還是shi漉漉的,但多少出門不算失禮。她走出房間,見到空蕩蕩的廳堂還有些奇怪,等走出屋門才發(fā)現(xiàn)柏奕和陳翊琮兩人站在門口聊天,竟是都沒有進(jìn)屋的。
“你們……”柏靈有些遲疑地穿過庭院,“在聊什么?”
“閑聊罷了。”柏奕笑著道,“你們說話吧,廚房里還有點活兒,我先去——”
“等等——”世子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