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翊琮覺得自己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他磕磕絆絆地開口,“那天晚上的事情……朕不怪你,朕早就不怪你了?!?/p>
柏靈再次微笑。
四目相對,陳翊琮有些看不懂柏靈的目光。
盡管今晚的柏靈似乎一直在笑著,但這笑容卻顯得冷漠而疏遠。
“你越來越像一個皇帝了。”柏靈輕聲道。
陳翊琮怔在了那里。
柏靈抱著念念,再次向陳翊琮躬身行禮,然后慢慢走進夜色里。
陳翊琮目送她離去,不知為何,忽然間失去了追上前的勇氣。
等到柏靈的背影徹底不見,他一個人扶著石桌,有些失神地坐了下去。
也差不多是在這時,他意識到先前自己想要“放生”的念頭有多淺薄。
他不能放柏靈走。
他不能。
柏靈能做到的事
不論他曾經(jīng)獨自將這件事咀嚼了多少次,下過怎樣的決心,又或是對鏡自嘲過多久……
在今晚看見柏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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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亂之中,百花涯每日的進賬不降反升,三年時間里,單日進賬的記錄刷新了十七次,且一次比一次兇猛。
一堆一堆的銀子堆成銀山,流進大內(nèi),然后又轉(zhuǎn)去國庫,匯成軍費開支里的一條涓流。
而與此同時,被百姓津津樂道的還有另一道奇景。
在每年開春過后,平京里總是有紈绔子弟被自家的長輩領(lǐng)去百花涯的蘭字號。
然而預(yù)約的隊伍長長長長長,等待的名單上頭不僅有平京住人的名字,就連徽州的好幾戶人家也慕名而來——無他,大都覺得自家孩子不夠上進,便死馬當活馬醫(yī)地送到這里來讓這里的百靈姑娘瞧瞧,看還有救沒有。
畢竟,升明四年后,王端的表現(xiàn)眾人有目共睹。
當年他短暫地回到了國子監(jiān),勉強旁聽了兩個月左右便再次離開了,在那之后,他玩的花樣更是一個接著一個,甚至靠父親的舉薦做了半年的官府小吏。
雖然每一件事都做不長,但鎮(zhèn)南侯府上下依舊為之欣喜。
對這個一向在胡作非為的兒子,老侯爺從來沒有懷抱什么盼他成才的希望,如今的王端雖然也終日沒什么正型,可畢竟不像從前那樣在外為非作歹。
升明四年末,王端辭了官職,回家按父母的意思成了親,然后帶著新婦去了鎮(zhèn)南侯府在平京與徽州之間的一處莊園。
大約就在那時起,王端終于找到了自己一生的興趣所在——種田。
他確實不是什么讀書的材料,然而不知為何,作為一個一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貴公子,在開春幾次隨著自家長工探視田野之后,他竟對這些土地里冒出的嫩芽抱起了極大的熱忱。
升明五年,京中大旱,王端的莊園也不能幸免。
當時第一批通過專司科舉選拔上任的農(nóng)官中,有一個叫柏農(nóng)安的新官引起了王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