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柏奕只覺得心跳猛然加速,“你把話說清楚,誰是亂臣賊子?”
那錦衣衛(wèi)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還有這樣不知好歹的人——他的話完全沒有嚇到柏奕,反而激起了對方骨子里的不服從。
余光里,柏靈和柏奕都留意到,其他幾個錦衣衛(wèi)見狀也向這邊慢慢圍了過來。
不妙、不妙……
那人往一旁狠吐了一口唾沫,厲聲高喊,“三爺!這里有反臣同黨!”
話音才落,一陣刺耳的金屬滑碰——那是極鋒利的繡春刀出鞘的聲音,柏靈只覺得幾道寒光冷不防地掃過自己的眼睛。
“你們干什么!”
柏奕下意識地張開手,把柏靈擋在身后,還沒看清刀在什么方向,就覺得頸口一寒——對方的刀竟是已經(jīng)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死亡的迫近讓他的腦海在一瞬間近乎空白,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聽見身后柏靈發(fā)出了一聲幾乎貫穿長空的尖利高喊——
“十四??!十四——!??!”
這一聲不僅把柏奕喊蒙了,連幾個錦衣衛(wèi)也蒙了。
這姑娘是嚇傻了嗎,忽然亂喊些什么?
只是下一瞬,幾聲清脆悠揚的彈響從幾個錦衣衛(wèi)的位置依次傳來,眾人只覺得手上一陣酥麻,竟是連刀也拿不住了。
繡春刀接二連三地跌在地上,撞出錚錚鳴響!
柏靈緊緊抓住了柏奕的手臂,拉著他往后連退了幾步,然而夜色昏暗,兩人沒退幾步就一起摔在了地上。
明月又一次穿破了云翳,照得地上一片銀亮。
“傷著了嗎?剛才傷著了嗎?”柏靈的聲音又輕又急,已經(jīng)帶了一點哭腔,她慌忙地站起身,去檢查柏奕的左頸——還好,那刀只是蹭破了衣服最外面的一點布料。
柏奕還有些愣,他坐在那里,幾乎已經(jīng)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劇烈的心跳幾乎讓他一時有些耳鳴,不等平復(fù)過來,他便有些艱難地望向一旁的柏靈,輕聲搖頭道,“我沒事?!?/p>
幾個錦衣衛(wèi)迅速俯身將刀撿了起來,其中一個眼尖的,猛然發(fā)現(xiàn)地上多了一個影子——那人一襲黑衣,無聲無息地站在巷口的屋檐上,竟是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錦衣衛(wèi)意識到事情不妙,其中一人從靴子后面猛然拔出一支信號煙,正要拔閂喚人來支援,屋頂上那人再次出手了。
沒人看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聽得一聲慘叫,那信號煙也落在了地上——頭朝下,直直地chajin了土里。
月色下,站在屋頂上的黑衣人忽然張開了雙臂,近乎無聲地跳落在地上。
幾個錦衣衛(wèi)拔刀相向,但都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黑衣來客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身著一身極干練的短袍,寬肩窄腰螳螂腿,一眼看去就知道身上功夫不弱。他面容十分俊朗,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眉毛和頭發(fā)——它們都是雪白的,在月色下顯得近乎耀眼。
不僅如此,他少數(shù)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呈現(xiàn)出不尋常的蒼白,相襯之下,那一雙銳利如鷹、且?guī)е陟谏癫傻难劬?,幾乎帶著穿透人心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