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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乾清宮里,正獨自看書的建熙帝忽地被一陣腳步聲攪了清凈,建熙帝余光一掃,見是一個小太監(jiān)快步走進了殿宇。
他的步子實在邁得很輕,但乾清宮實在太安靜。
這奏報的人直接走到黃崇德耳邊,兩人耳語了幾句,那人便退下了。
人走之后,黃崇德還是像先前一樣沉默,只是眼中的慈笑看起來多了幾分忍俊不禁。
建熙帝的目光不由得瞥向一旁黃崇德,有幾分好奇道,“怎么,又有事兒了?”
黃崇德這才真的笑開了,略略捂嘴道,“還是柏靈姑娘那邊的事。”
“哦?!苯ㄎ醯鄯畔铝耸掷锏臅?,“怎么了?”
“今早皇上不是又派賈遇春去承乾宮請人了嗎,兩人之間似是起了些口角,柏靈覺得林婕妤這是在搬出皇上來壓人,她也想找皇上當個靠山呢?!秉S崇德笑著道,“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在司禮監(jiān)等著了,說是今日要見不到奴婢,就不回去了?!?/p>
建熙帝也笑起來,隨即又嘆了口氣,“女人家都是麻煩,婉柔是dama煩,柏靈是小麻煩。朕怎么就幫著林婕妤壓她了,朕要真是幫著林婕妤,那口諭里就不會有‘如有閑暇’這種字眼。”
黃崇德也笑,“畢竟是個十一歲的孩子,氣性還是大了些?!?/p>
“十一歲怎么了?”建熙帝笑哼了一聲,他長眉微挑,“建熙十四年張守中殿上對策的那會兒,他也就十一歲,各人有各人的秉性,多大年紀也是一樣的?!?/p>
建熙帝想了片刻,終還是笑著道,“你不用在這兒繼續(xù)服侍了,去見見她吧,畢竟是個小姑娘,安慰幾句,置氣歸置氣,別耽誤了貴妃那邊的事情,告訴她月底賞花會,朕還等著和月影一起游湖?!?/p>
“是?!秉S崇德點頭應(yīng)和,面對著建熙帝緩步向后退出,就這樣出了乾清宮。
而此刻的司禮監(jiān)門前,幾個太監(jiān)仍在苦口婆心地勸說柏靈,要是非等不可,那就進屋去坐著等,別站在外頭曬日頭又吹風的。
奈何柏靈權(quán)當沒有聽見,任憑他們?nèi)绾蝿裾f,仍是巋然不動。
周遭來來往往路過的太監(jiān)宮女,無一不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這個在司禮監(jiān)門前賴著不走的小姑娘。
司禮監(jiān)的幾個太監(jiān)心急火燎的,他們敢說,不出半日,這奇景就會在宮人們中傳開。
若是之后傳出了什么奇怪的揣測,那對他們這些下仆來說,又是一場無妄之災(zāi)。
偏生今日這個柏靈又是正在風口浪尖,他們不好動粗的人物,幾個小太監(jiān)一咬牙,彼此拉著手在柏靈面前阻成一道人墻,逼著她往院門里退。
“柏司藥,您進去等吧,咱們都給你跪下了——”
柏靈皺了眉頭,果然往旁邊跑了幾步,剛想說什么,目光便忽然被不遠處轉(zhuǎn)角的一個熟悉人影吸引,柏靈眼色微亮,“黃公公來了!”
果然,不遠處,黃崇德一個人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往這邊走,身邊竟是連一個給撐傘的人都沒有。
幾個太監(jiān)連忙上前去給黃崇德打傘遮陽,他目不斜視地走到司禮監(jiān)的門前,望著這院門外的一群人,“都站在外頭干什么?”
幾個太監(jiān)紛紛叩頭,生怕被黃崇德怪罪下來,連忙解釋道,“是奴婢們辦不好差事,想請柏司藥進屋坐坐,沒請動。”
“是。”柏靈在一旁接話道,“我不愿進屋等,只想在外頭看著,這樣什么時候黃公公來了,我便能
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