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jīng)明白給話,誰也不能裝聽不懂,更難以在這種環(huán)境下從內閣里捏個靶子來打。
要剛,只能正面去剛。
盧豆望著面色冷峻的升明帝,他再次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
這天下午,先是文時春進養(yǎng)心殿,而后是禮部的幾位侍郎緊接著被傳召……最后驚動了孫北吉和張守中——首輔和次輔不得不親自出面,進宮撈人。
禮部在專司科舉這件事上表現(xiàn)出的傲慢,深深地激怒了皇帝。有幾個牽連其中的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下午直接被拖出午門。
陳翊琮毫不留情,親令“用心打”。
傍晚時分,陳翊琮從孫北吉那里拿到了“軍令狀”,來年春試,他要看到專司科舉在平京、徽州的兩處試點。
這一通怒火半是真心,半是配合——朝中原本就有人對內閣在這件事上的聽之任之感到不滿,而今在皇帝的滔天之怒下,孫北吉的事情只會比之前更好做。
傍晚的養(yǎng)心殿再次變得空空落落。
陳翊琮獨自走出殿門,西天的火燒云正燒得如火如荼,將一整個大雪覆蓋的皇城映得璀璨奪目。
盧豆走上前,“皇上,該用膳了?!?/p>
“去小院?!标愸寸p聲道,“現(xiàn)在柏靈應該還沒走吧?”
盧豆回身瞧了瞧滴漏,“……應該是?!?/p>
陳翊琮沉吟片刻,“晚膳也送到小院去,多加幾道甜口的菜,還有烏芋粥。”
說罷,陳翊琮連外袍都沒有批,就大步跨進了殿外的冷風中,盧豆在他身后連聲驚呼起來——無非是些雪天風冷,地上shi滑之類的老話,陳翊琮聽得都煩了。
在兩側宮人接連不斷的跪拜聲里,陳翊琮跑了起來。
不要走
柏靈正抱著手爐,坐在小院主屋那塊“貞善流芳”的匾額下頭打譜。
她一手拿著衡原君的棋譜,一手執(zhí)黑也執(zhí)白。
而她身前擺著的棋盤上,黑白的撕殺已經(jīng)到了終局之戰(zhàn)。
所謂打譜,即是按照棋譜里的標記,將棋局原原本本地下出來。
衡原君教過她兩種打譜的辦法。
一種是快譜,即是照著最頂尖的名局,迅速地落子。
這樣的方法適合初學者,能夠很快培養(yǎng)出棋感——在如此練習之后,初學者自己再下棋時,往往能一眼看出接下來落子的位置。只是打快譜時,需要選用風格穩(wěn)健的棋局,否則適得其反。
表明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