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都不安全。
所以柏靈這段時間身上基本沒有帶錢,她的二兩銀子一塊藏在腰帶里,一塊兒藏在頭上的發(fā)冠中。
在江洲以南,到處都能找到裕章票號的分號,所以她從來不帶大錢在身上,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去票號里取一點。
至于說碰瓷么——
“抱歉……”那少年三兩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左手揉著磕在地上的右手手肘,“走快了,一不小心左腳絆住了右腳……你沒事兒吧小兄弟?”
看著這少年友善的模樣,柏靈狐疑地搖了搖頭。
“那就好,”少年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向著柏靈揮了揮手,“不好意思??!”
少年說罷,繼續(xù)頭也不回地,飛快往前跑去。
柏靈望著這人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方才匆匆一眼,這少年牙齒齊整,色澤雪白。
不要說商旅之中,在大部分平民間,這樣好看的牙齒都很少見。除開每天的清洗,要有這樣的一副牙口,多少意味著飲食上的精細……
但他的口音又不像當?shù)厝?,并且也是獨自一人,身邊沒有半個小廝……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柏靈正要往前走,忽然看見自己的腳前——也即是少年方才跌倒的地方,落著一片金葉子。
柏靈俯身拾起,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難道不是碰瓷,也不是小偷……是想誣賴人偷盜然后趁機訛一把?
柏靈左右看了看,見一旁有個正在打瞌睡的乞丐,順手把金葉子丟進了他的碗里。
金葉砸在碗中發(fā)出清脆而低微的聲響,乞丐皺了皺,翻了個身繼續(xù)睡了下去。
柏靈接著往前走。
她用余光打量著這條街的兩側,不時能看見腿腳上滿是泥漿的男人,牽著載滿貨物的馬隊,慢慢往街道兩邊的巷子里頭走——看起來,巷子后頭應該是客棧的馬廄或者后院。
有身形壯碩的男人正坐在街邊的石階上,穿著沒有系扣的馬褂,露著渾圓的肚子,手不時在上面拍打幾下。
雖然已是秋天,但他們身上仍有一股子汗氣。對他們而言,在干完活兒、換班的當口,不這么坐著晾一會兒,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老街的最深處還有一家賭坊,這賭坊開得隱蔽極了,但從里面?zhèn)鱽淼募ち医辛R和歡呼,還是讓柏靈經過它的
路見不平
這并不是最讓柏靈在意的地方。真正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客棧大堂里統(tǒng)共二十來張桌子、幾乎每張桌子上都坐著一兩個人,然而里頭一片死寂。
沒有人聊天,沒有人談笑,也沒有人起身祝酒,只有少數(shù)幾張桌子上放著茶壺和杯盞——看起來是單點的。
這家客棧的小二埋頭站在柜臺旁邊,不知道看著什么,一言不發(fā),也不拉客。
這地方一看就有貓膩……
柏靈轉身要走,忽然被人從身后喊了一聲,“誒誒——你,你不就是,就是那個誰——”
這個聲音,柏靈是熟悉的。
柏靈回過頭來——果然,來人不是別人,就是今天早上那個鏢局分號里,讓柏靈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刀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