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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791節(jié)（第2頁）

陶淵明淡然道：“桓玄是給前任黑手黨的鎮(zhèn)守青龍，也就是郗超所培養(yǎng)的弟子，桓溫拿出一部分他遺留的荊州資源作為保證，要求郗超幫他扶桓玄順利上位，所以桓玄自少年時就野心勃勃，到處聯(lián)結(jié)有力人士，想要恢復(fù)其父親的基業(yè)，跟慕容垂，拓跋珪都有些聯(lián)系，更是跟劉裕相敵相殺多年，郗超本來也忌憚桓氏在荊州的強大影響力，對桓玄雖然有扶持，但更多地是控制，說白了，郗超并不想讓桓玄接手荊州，而是想自己去當(dāng)荊州之主，跟當(dāng)年桓溫一樣離開黑手黨自立?！?/p>

姚興嘆了口氣：“后來這一切公之于世，郗超也身敗名裂，給劉裕在戲馬臺親手?jǐn)貧?，緊接著孫恩之亂暴發(fā)，而桓玄也先后消滅了殷仲堪和楊佺期，甚至消滅了整個黑手黨，這個過程中，先生又是作何角色呢？你既然是白虎王珣的弟子，為何不保護(hù)黑手黨呢？”

陶淵明冷笑道：“因為王珣識人不明，所托非人，只因為殷仲堪的家世強過我，就要殷仲堪接任白虎一職，這如何能讓我心服？何況殷仲堪上位之后，王珣就莫名地死亡，雖然我一直沒查出他是如何死的，但料來也跟殷仲堪脫不了干系，只不過因為殷仲堪想用我陶氏在奚族人中的力量，才沒對我下手罷了，殷仲堪為人清高自負(fù)，聽不進(jìn)勸諫，又假仁假義，不惜散盡軍糧收買人心，已是必敗之局，我也不可能救得了他，但我起碼可以救我自己！”

姚興笑了起來：“于是先生就趁機投向桓玄，出賣了殷仲堪和楊佺期，從此成為桓玄的幕僚，是嗎？”

陶淵明淡然道：“我只是臨時投奔的桓玄，并非他的親信，所以他也沒真正信任過我，加上卞范之對我一直心存警惕，所以我只能隱身于幕后，不讓自己顯眼，外人看來，我不過是桓玄的幕府中一個普通的文吏而已，因為荊州人的身份和一個名士的頭銜給他網(wǎng)羅罷了，但這樣也好，可以有效地掩護(hù)我的真正身份，黑手黨給桓玄所滅，從此也無人再知道我的根底，我完全可以順勢而為，去尋找真正值得自己效力的明主！”

姚興勾了勾嘴角：“如果不是因為劉裕不尊重你們士族，想要那些寒門武人上位，恐怕你也會真心為那劉裕效力了吧。”

陶淵明嘆了口氣，眼神變得落寞而黯淡：“我曾經(jīng)還真有一度想為劉裕效力的，畢竟，他的府中缺乏有真才實學(xué)的士人，就算劉穆之和徐羨之在，也仍然有我的用武之地，但是劉裕想要做的，是消滅整個士人集團，讓天下從此真正地沒有高寒，士庶之分，我陶家歷代都是士人，享受了作為士人的好處，更是知道，國家也好，天下也罷，是需要規(guī)則和秩序的，之所以我們士族作為勞心者治人，而那些農(nóng)夫村民作為勞力者治于人，就在于我們有文化，有知識，會治理國家，所以他們只能服從我們的統(tǒng)治，要是這個優(yōu)勢沒了，天下人人想當(dāng)人上人，那誰還肯去安心勞作？這樣早晚會天下大亂的！”

姚興笑道：“看來你們漢人的士族，對這種士庶之分看的，甚至比胡漢區(qū)別還要大。今天若不是聽了先生的一席話，寡人是做夢也不敢相信的。”

陶淵明淡然道：“在我們中原人看來，胡漢并無天生的矛盾，所謂的胡人，不過是四方蠻夷而已，他們當(dāng)然也有追求更好生活，過上安居樂業(yè)日子的權(quán)力，武力強大時，進(jìn)入中原，只要遵守我們中原的規(guī)矩，那就能留下來，甚至建立自己的王朝霸業(yè)，就好比陛下，你敬賢愛士，遵守我們中原的價值觀和風(fēng)俗，就是我們士族值得為之效力的明主。而劉裕，想要壞我中原千百年的道統(tǒng)傳承，那就會是我們的死敵！”

姚興的眼中冷芒一閃：“劉裕并不知道先生曾經(jīng)是黑手黨的身份吧，黑手之后，是不是多少也給先生留下了一些遺產(chǎn)，所以你仍然可以在晉國興風(fēng)作浪呢？”

陶淵明嘆了口氣：“只可惜黑手黨在幾次內(nèi)訌之后，元氣大傷，加上孫恩之亂重創(chuàng)了幾大鎮(zhèn)守的實力，以至于桓玄進(jìn)京之時，幾乎無法抵抗，終被桓玄所滅，而殷仲堪死的早，沒有把我暴露，在桓玄看來，我不過是一個想要當(dāng)官的名士罷了，跟其他建康城中的士族沒有大的區(qū)別，我手上所能掌握的，還是當(dāng)年白虎讓我輔佐殷仲堪時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不過數(shù)十暗衛(wèi)，幾處據(jù)點罷了，這些幾乎無法成什么事?！?/p>

姚興搖了搖頭：“可是就憑這點力量，先生不是也搞得風(fēng)生水起嗎，可以劫出論罪當(dāng)斬的司馬國璠，甚至跟我這里的國師都扯上了關(guān)系！”

陶淵明微微一笑：“跟國師是上次出使時結(jié)的善緣，我在秦國沒有任何熟識之人，想要見陛下又是難于登天，只有通過國師這層關(guān)系，在合適的時機見陛下一面，至于司馬國璠，我在下定要打倒劉裕決心的同時，就開始在司馬氏的宗室中特色可以合作的對象了，當(dāng)然，劉裕要不是這次把司馬國璠逼得走投無路，他也不可能放棄榮華富貴，跟我來大秦呢！”

姚興看著陶淵明，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散：“好了，陶先生，朕想了解的事情已經(jīng)知道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朕想問你一句，司馬國璠，甚至是你，能給朕帶來什么好處？如果你是朕，收留你們二人，若是會帶來劉裕的報復(fù)，那是不是應(yīng)該把你們交出去呢？！”

逼反宗室亂東晉

陶淵明神色從容，平靜地說道：“那請問陛下，把我和司馬國璠交出去，對你能有什么好處呢？”

姚興冷冷地說道：“跟劉裕可以修復(fù)關(guān)系，重新和好，避免朕現(xiàn)在南北兩邊腹背受敵的態(tài)勢，甚至可以撤回中原和河?xùn)|的守軍，用來對付劉勃勃，這個好處不夠嗎？”

陶淵明微微一笑：“那敢問陛下，上回你這么慷慨，一下子給了劉裕南陽十二郡，這么大的好處，換回了你跟劉裕的友好關(guān)系嗎？”

姚興勾了勾嘴角：“那是因為朕當(dāng)時聽信了讒言，去援助了叛亂的譙縱，最后害人害已，不僅自己沒得到西蜀，還讓仇池的楊盛叛離了，當(dāng)時就是你給我出的好主意！”

陶淵明淡然道：“我最多只是出個主意，但若不是陛下想要接納桓謙，譙縱這些與劉裕為敵的人，又怎么會弄成這樣呢？西蜀請求你的援軍時，你本可直接派出關(guān)中軍隊出援，順勢吞并蜀地，可是你做事猶豫，怕公開得罪劉裕，于是轉(zhuǎn)而讓仇池出兵，不僅沒落下多少人情，還滋長了楊盛的野心，這總不能怪到我頭上吧?！?/p>

姚興咬了咬牙：“我就不應(yīng)該聽你的話，與劉裕為敵，如果要與他為敵，我又何必舍棄南陽十二郡呢，現(xiàn)在想來，我非常后悔！”

陶淵明微微一笑：“陛下從來都低估了劉裕，你以為割棄無法防守的南陽十二郡可以讓劉裕放棄與大秦為敵，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他一向的目標(biāo)就是要收回整個北方失陷于胡人手中的地盤，包括你整個大秦的疆土，難道也能給嗎？一時割地，助長了他的氣焰，提升了他在晉國的地位，現(xiàn)在他可以先滅南燕，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公開援助過譙蜀的你了?！?/p>

姚興咬著牙：“若不是劉勃勃作亂，我也不會怕了劉裕，現(xiàn)在只是因為兩面作戰(zhàn)，顧此失彼，只有先消滅了劉勃勃，才能集中全力對付劉裕，而在這個時候收留你和司馬國璠，無異于給劉裕直接攻打我的借口，你的這面大旗，會成為劉裕出兵的借口，自己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陶淵明淡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只沖你收留桓謙等荊州余黨這條，就足以攻打你了，又沖你以前指使藩屬國仇池出兵援救譙蜀，也足夠打你了。如果你真的想要保大秦平安，為自己爭取時間，就不應(yīng)該考慮交出我，尤其是交出司馬國璠的事！”

姚興冷笑道：“司馬國璠真正的本事和影響力你比我更清楚，前面給他說這么多好話，無非就是想掩飾他是一個草包廢物罷了，這些司馬氏的宗室王爺，個個都是豬，就憑他們，還想挑戰(zhàn)劉裕？你居然要我收留這種人，他是能領(lǐng)兵破敵，還是能一呼百應(yīng)？”

陶淵明平靜地說道：“自晉國南渡以來，內(nèi)戰(zhàn)不斷，逃往北方的士族也不斷，但除了以前桓玄篡晉時，有宗室司馬休之跟著劉敬宣逃到南燕一段時間以外，還沒有一個司馬氏的宗室親王叛逃北方過。無論世家間如何內(nèi)斗甚至是內(nèi)戰(zhàn)，都要給司馬氏諸王一點起碼的面子，不至于趕盡殺絕，所以，司馬氏的宗室，還沒有群起叛國，反對某人過。而司馬國璠，會成為

為人取栗何所求

姚興的眉頭漸漸地舒緩了開來：“難道，黑手黨還沒有給消滅？還是陶先生你有意重組黑手黨這個組織呢？這次我的探子還回報，在臨朐之戰(zhàn)時，指揮南燕大軍的是一個叫黑袍的人，也是南燕的國師，此人身份神秘，背后似乎有個叫天道盟的秘密組織，長年以來操縱和控制了黑手黨，你對這個天道盟，又知道多少呢？”